想到這些,沈清梨深吸了口氣,又很快將這些念頭拋諸腦後。
這隻是她的猜想。
既來之則安之。
她沒有去過如今的北大荒,但她去過幾十年後的東北平原。
那是一片物產豐富,熱情爽朗的土地。
而她,正在將北大荒變為國家糧倉的進程中。
一旁的蘇聽燕見沈清梨半晌都沒有開口,忍不住問了句:“清梨,怎麼了?”
沈清梨沒開口,對坐的徐啟溫和一笑,接過話:“沈同誌是認識我嗎?還是聽說過我?剛才聽到我的名字時,似乎有些異樣。”
沈清梨有些驚訝徐啟的敏銳。
她搖搖頭,含糊地解釋:“有個朋友重名而已。”
一旁的溫瑩見她們聊得火熱,忍不住陰陽怪氣:“我還以為沈同誌也跟蘇聽燕一樣,看上徐同誌了,一上車就纏著徐同誌。”
“你胡說什麼?”蘇聽燕聞言,一臉愕然,氣得臉漲紅,“我和徐啟才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是我們的學長,學識又廣,我很尊敬徐同誌!”
“誰知道你心裡想的什麼?誰也不會把心思寫在臉上。”
溫瑩撇撇嘴。
她在三中時,就和蘇聽燕不對付,見她下鄉,大包小裹的就更不舒服了。
再加上方才三人相談甚歡,她就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既然不知道,就該謹言慎行。”沈清梨語氣很淡,“男女作風如今抓得正嚴,溫同誌張口就來,是想毀了彆人的名聲嗎?”
“你——”
溫瑩被沈清梨懟得臉色一白。
一旁的徐啟有些詫異地看了眼沈清梨,隨後點點頭道:“我們都是下鄉知青,應該互相幫助,而不是互相詆毀。溫同誌,我希望以後你不要再做出這樣的事。”
徐啟一向溫和,家教極好,這次下鄉的知青大部分都很崇拜徐啟。
很有以徐啟為首的意思。
溫瑩不敢得罪徐啟,恨恨地咬著牙,彆過頭看窗外的風景。
這年代的火車行得慢,車廂又人擠人。
沈清梨坐在綠皮火車內,聽著車廂內的嘈雜吵鬨,目光落在車窗外緩緩而過的風景,心裡不自覺地歎了口氣。
北大荒……
她終於要來了。
……
在沈清梨在火車上,奔赴北大荒之時,王處長也從書記的辦公室裡出來。
“德華,這次這封舉報信恰巧到了書記手裡,書記也知道你是為了你兒子,不過這種事,以後還是要注意些。我們坐在這個位置上,最怕的就是尾巴不乾淨。”
男人意味深長地拍了拍王德華的肩膀。
王德華沒有想到沈清梨竟然寫了舉報信,還差點讓他栽了個跟頭!
他堆著笑,一臉苦澀道:“沒想到那丫頭倒打一耙,她哥哥昨天還簽了婚書給我。我還以為這事就定下來了,沒想到……”
“書記當然知道你的為人,不過是家事,自然就按照家事的法子解決。”
王處長聞言,鬆了口氣,忙謙卑地笑道:“這次多虧您和書記的提點,前兩天家裡釀了兩瓶酒,和洋酒味道有點像,我回頭讓愛人給您拿過來。”
哪有什麼自己釀的酒,和洋酒一個味道。
這年頭的洋酒,可都是高端貨!
男人心照不宣地笑了下,隨後滿意地點點頭。
等男人離開,王處長才直起身板。
他拿出沈正遠寫的婚書,神色淡淡地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