阪田信哲指尖顫抖，煙蒂已經燃到了手指。
他卻毫無知覺，靈魂仿佛已經離體，隻徒留軀殼坐在聯隊臨時指揮部的簡陋椅子上。
桌麵上的煙灰缸裡，煙頭已經堆成小山，旁邊是那份帶來噩耗的電報——航空支援中隊失聯四小時，音訊全無。
不可能！
這怎麼可能？！
帝國最精銳的航空部隊，裝備了最先進的九七式戰鬥機，竟然像是被人間蒸發了一般。
先是吉野大隊，然後是渡邊大隊，就連黑田、武藤兩個步兵大隊都失聯了！
現在連航空隊支援的轟炸機大隊也失聯了！
阪田信哲不敢想象，這意味著什麼。
在這前所未有的壓抑氣氛中，指揮部外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接著是衛兵嚴厲的嗬斥聲。
"什麼人！站住！"
"這是聯隊指揮部，沒有通報，不得擅闖！"
指揮部內，參謀們麵麵相覷，眼中流露出疑惑和不安。
誰這麼沒眼力見，敢在這種時候打擾聯隊長？
希望不要牽連到自己吧！
阪田信哲猛地抬頭，眼中血絲密布。
"八嘎！外麵到底在搞什麼鬼！"
他一把掀翻桌上的地圖和文件，大步衝到帳篷門口，狂怒地拉開門簾。
"給我肅靜！誰敢擾亂軍紀，我立刻將他就地處決！"
門外的爭吵戛然而止。
幾名衛兵正死死攔著一個滿身泥土、衣衫襤褸的騎兵偵察兵。
那個偵察兵一見到阪田信哲，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顧形象地跪倒在地，聲音帶著哭腔：
"聯隊長閣下！黑田大隊和武藤大隊...他們回來了！"
阪田信哲渾身一震，瞳孔急劇收縮。
回來了？
他心中死寂的湖麵突然泛起漣漪，一絲希望在絕望的深淵中微微閃爍。
也許損失沒那麼嚴重？
也許隻是山區的地形乾擾了無線電通訊？
也許他們還保持著戰鬥力？
也許渡邊正雄那小子還活著？
也許航空隊隻是迷路了？！
也許情況還沒有那麼糟糕！
"他們在哪？傷亡情況如何？"阪田急切地問，聲音裡難掩顫抖，"渡邊君呢？渡邊正雄少佐有沒有一起回來？"
騎兵偵察兵跪在地上，頭垂得更低了。
他咬著嘴唇，艱難地組織語言，良久，他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睛說道：
"聯隊長閣下...我們隻在太行山外圍接應到了潰兵..."
"黑田、武藤兩個大隊加起來...不足千人..."
"裝備幾乎全部丟棄...重武器一件未存..."
"至於渡邊大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