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泉市,剛剛掛上“八路軍獨立旅旅部”牌子的院落裡,還殘留著戰鬥後特有的忙碌氣息。
文件、地圖鋪滿了臨時拚湊起來的幾張桌子。
李雲龍、孔捷、丁偉並肩站著,趙剛則坐在一旁,手裡拿著一份電報,眉頭微鎖。
旅部辦公室裡,氣氛卻有些古怪的熱烈。
李雲龍手裡捏著一張皺巴巴的《中央日報》,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對麵牆上。
“他娘的!看看!都看看!”
他把報紙狠狠拍在桌上,指著上麵一個醒目的名字和照片。
“楚雲飛!楚將軍!陸軍中將師長!”
“這才幾個月?坐火箭呢?從少將旅長到中將師長,比他娘的老子升官快多了!”
李雲龍怪聲怪氣地模仿著報紙上的腔調:“‘指揮若定,再立奇功,收複榆次、昔陽等重鎮’!”
“我呸!”
“榆次、昔陽是誰打下來的?他楚雲飛的兵,連鬼子的毛都沒摸到幾根,就他娘的成了首功了?”
“上次平安縣是這樣,這次還他娘的是這樣!這報紙是茅房裡的草紙嗎?專門給人擦屁股用的!”
孔捷在旁邊聽著,臉色也不太好看,悶聲道:“老李,消消氣。這事兒……咱們心裡有數就行了。”
丁偉靠在門框上,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山城那幫人,筆杆子比槍杆子玩得溜。咱們在前頭流血,人家在後頭唱戲,順便把功勞領了,老套路了。”
趙剛放下電報,輕輕咳嗽了一聲,看向李雲龍,眼神裡帶著一絲無奈和提醒:“老李,注意影響。報紙上的事情,也不能全怪楚兄。”
“我知道不是他的本意!”李雲龍嗓門依舊很大,但語氣裡少了幾分純粹的憤怒,多了些憋悶,“上次平安縣他就來道歉,說他娘的是上峰的意思!這次估計又是!”
“可老子就是不服氣!憑什麼咱們弟兄拿命換來的勝利,功勞全記他頭上?還給他連升兩級!”
就在這時,門口警衛員進來報告:“旅長,政委,楚雲飛將軍來訪!”
話音剛落,一身嶄新將官服,肩扛兩顆將星的楚雲飛,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他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笑容,但眼神深處卻藏著幾分複雜和歉意。
“雲龍兄!孔兄!丁兄!趙政委!”楚雲飛拱手行禮,目光掃過桌上的報紙,笑容微微一滯,隨即恢複自然。
李雲龍斜眼看著他,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喲!這不是我們鼎鼎大名的楚中將嗎?稀客啊!怎麼有空到我們這小地方來了?”
楚雲飛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隨即鄭重地再次拱手:“雲龍兄,我知道報紙上的事情……讓你和貴軍受委屈了。”
“這絕非楚某本意,實乃……唉,上峰的安排,為了宣傳需要。”他頓了頓,語氣誠懇,“平安縣之事,楚某已深感歉疚。此次晉省大捷,貴軍居功至偉,尤其是雲龍兄在河源縣一戰,打垮了筱塚義男的主力,更是關鍵中的關鍵。奈何……”
“行了行了!”李雲龍不耐煩地擺擺手,“彆他娘的說這些沒用的了!老子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說吧,你楚中將今天大駕光臨,到底有何貴乾?”
楚雲飛見狀,也不再糾纏於道歉,神色一正,道:“雲龍兄快人快語,那楚某就直說了。”
“如今筱塚義男龜縮泰源孤城,閻長官已決定,調集主力,不日將對泰源發起總攻,徹底光複我晉省全境!”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李雲龍:“雲龍兄,貴部兵強馬壯,火力更是我晉省僅見!楚某此來,是奉閻長官之命,也是楚某本人的誠意,想邀請獨立旅,與我晉綏軍並肩作戰,一同會攻泰源!共襄盛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