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離開皇宮,回頭望了一眼高聳的大門。
在管家的攙扶下,上了馬車,直奔自家府邸而去。
剛到家門,就看到一輛馬車停在門前。
這馬車胡惟庸認得,是陳寧的馬車。
“老爺,陳大人已經在廳房等候多時。”
聽到仆人的稟報,胡惟庸點了點頭,抬腳便向客房走去。
“下官見過胡相。”
陳寧見胡惟庸走進來,連忙站起身來行禮。
屋裡除了陳寧,居然還有一人,中丞塗節。
胡惟庸點了點頭,走上主座,坐下問道:“不知兩位大人前來,是為何事?”
陳寧跟塗節對視一眼,道:“胡相可知,陛下這幾日帶人在皇宮中安裝的柱子,有何用?”
胡惟庸聞言一怔。
這幾日,陛下連朝會都不理會,全由太子代理,每天都帶著侍衛在皇宮各處埋鐵柱子。
胡惟庸也曾上前詢問過,隻是陛下並未告知。
還說,過幾日,大家便知道了。
搖了搖頭,胡惟庸道:“本相不知道。”
那塗節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從上次陛下宣布藩王製度,以及稅製以後,便不再像以前那樣,每日都會召開朝會。”
“下官,下官覺得,陛下是不是準備……,退位讓賢了?”
退位讓賢,四個字說出口以後。
整個屋子陷入死一樣寂靜。
過了好一會兒,胡惟庸才看向兩人。
隻見兩人臉色又高興,又有忐忑,還夾雜著一絲不安。
陛下是什麼樣的人,隻要是當官的,哪個不清楚?
那真的是天下第一暴君!
史書上說秦始皇嬴政是暴君,但始皇帝至少沒屠殺過功臣、官員。
空印案之事還曆曆在目呢。
牽連進去的官員何止兩三萬!
陛下眼睛眨都沒眨一下,全部給殺了個乾淨!
陛下這般行事作風,彆說地方官員,就是朝中重臣,每日都是戰戰兢兢,深怕一個不小心,人頭就搬家了。
倘若陛下真有退位讓賢之意,對朝臣,乃至整個大明官員,何嘗不是一種精神上的解脫?
太子仁慈,與陛下相比,簡直就是勤政愛民的仁君!
太子登基,官員不說高枕無憂,至少不用時時刻刻擔心自己小命不保。
至洪武七年,朝中就在傳聞,太子要登臨高位。
陛下肯定也聽到過。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換做任何一個朝代,皇帝定會大怒,然後徹查此事,把傳言之人給揪起來,處死。
身為當事人的太子,恐怕也會受到影響,嚴重的,估計還要廢掉太子之位。
反觀陛下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並且,教導太子更加用心,也更放權。
事事都由太子先處理,之後陛下在查漏補缺。
陛下這般做法,簡直就差讓太子穿上龍袍,把他按在皇位上,讓他上位了。
所以,滿朝文武都在盼望著太子登基。
良久之後,胡惟庸放下手中的茶杯,道:“這事,本相不知。”
其實相比其他人,胡惟庸更想讓陛下退位。
洪武元年,到現在才十一年的時間。
宰相都換了四個了。
自打今年三月陛下讓各州府奏折文書不必再傳到中書省,直接交給陛下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