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涵愣了幾秒,似乎沒想到會被這麼乾淨利落地拒絕,很是遺憾地應和了幾句。
二人的互動,自然也沒能瞞過一直豎著耳朵的薛婧,她實時轉播,群裡八卦正聊的飛起。
[不是吧,真這麼難追啊?蘇大美女都看不上?]
[有點兒意思啊,誰坐的近,幫我要個微信唄?]
發消息的是隔壁寢室的祝唯,正坐在斜後方,蠢蠢欲動地衝這邊揮手。
薛婧回:[歲歲坐的近,可以讓她幫你要呀]
發完碰了碰時歲的手肘。
“我?”時歲指了指自己。
“對,萱萱讓你幫忙。”
“我…”時歲不擅長拒絕人,思慮再三,還是搖了搖頭。
晏聽禮最注重**。
如果她真要了,他一定會不高興。
一不高興,就會欺負她。
看時歲表情為難,猜她不好意思,薛婧也沒在意:“沒關係,一會我來要吧。”
時歲抱歉地嗯了聲。
上課鈴響,她翻開書,半個字也沒看進去。
她不是故意在室友麵前和晏聽禮裝不熟。
而是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該如何界定自己和晏聽禮的關係。
他們在一起,做的最多的也就是那種事。
在晏家,大人不在的時候;在公寓,落地窗外車水馬龍。
她以為他會如外表溫柔斯文。
但那也隻是剛開始,他還會裝一下。
真實的晏聽禮強勢不已,很凶,總是做出讓她羞到哭的事情。
近來愈演愈烈。他就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單獨相處的時候,空氣中都是情\欲灼燒的黏膩和濃稠。
明明他們開始得莫名其妙。
高中畢業聚會後,在晏家,在晏聽禮房間。
晏父晏母不在,全是酒精催化下的貪歡。
那晚甚至沒做到最後,因為沒套。
但他咬遍了她全身。
時歲甚至沒想過有下次。
直到第二天晏聽禮在樓梯攔住她:“我買了套。”
時歲站在原地,不知做何反應。
晏聽禮等了幾秒,直截了當:
“我想和你做.愛,你想嗎?”
時歲臉紅到爆炸。
訥訥丟下句“我考慮一下”就落荒而逃。
但當晚她就在三樓的樓梯口,和晏聽禮吻在了一起。
一切發生得順理成章。
那時的晏聽禮,是時歲眼中光風霽月的優等生,她完全無法抗拒他天然的性吸引力。
時歲很清楚他們之間的差距。
晏聽禮家世顯赫,是晏父晏母寄予厚望的驕傲。
而她家庭普通,哪怕父親和晏伯伯是大學的舊友,他們依舊和晏家存在天然的隔閡。
他們心照不宣地裝不熟。這段藏在地下的關係,到時間就會終止——至少時歲這麼認為。
她不是沒有想過主動結束,尤其在晏聽禮逐漸顯露的惡劣脾性下。
但這種細微的情緒隻要產生,就能被晏聽禮敏銳地察覺。
他總有方法讓她不敢說出口。
現在她的周圍,也逐漸被晏聽禮織起細密又看不見的網,一點點收緊。
就像這堂“不期而遇”的選修課。
這節課上得時歲渾渾噩噩。
教授興起隨機點人回答問題時,被喊了兩遍名字才反應過來。
問的是上節課的內容,但上次時歲也沒聽進去多少,支吾半天也沒答上來。
她朝室友投去求救的目光,對上兩雙同樣清澈呆滯的眼睛。
“……”
直到身側傳來翻書聲,男生明晰指骨隱晦朝紙頁敲了下。
晏聽禮並沒有在認真聽——他甚至在平板上看文獻,一心兩用。
時歲低頭,沒去看。
晏聽禮哂,“啪”得闔上書,再沒給一個眼神。
時歲出了個不大不小的糗,還被教育了幾句,訕訕坐下。
她餘光朝晏聽禮投去。
他沒反應,周身氣質很冷淡。
好像又不高興了,時歲抿了抿唇。
下課鈴聲響起。
時歲接收到薛婧的眼神,往旁邊空出位置。後者衝到晏聽禮前,晃了晃手機:“同學,我朋友想認識你一下,能加個聯係方式嗎?”
還沒走的蘇涵朝薛婧看了眼,像在嘲她不自量力。
晏聽禮將平板收進包,掀起眼。他瞳孔是淺淡的琥珀色,更顯疏離:“哪個朋友?”視線轉到縮著脖子的時歲麵上,“她麼。”
啊?
被點到名的時歲抬頭。
“呃不是,”薛婧指向另個方向,“是那邊那個女生,她叫祝唯…”
不知怎麼,和晏聽禮說話,她感覺到一股冷意,聲音也越來越小。
“你怎麼不來要。”
薛婧:…啊?
她循著晏聽禮的視線看過去,才弄明白問的對象是時歲。
“你坐我最近,怎麼不過來要?”晏聽禮問得隨意。
時歲愣在原地,不明白他突然發什麼瘋。
“她平時比較內向,不好意思和男生打交道,”薛婧趕忙圓場,“所以給個聯係方式唄。”
晏聽禮唇角若有若無動一下,沒再說話。
時歲避開臉。
幾秒後。
晏聽禮報出一串號碼,對薛婧說:“讓你朋友加這個。”
“媽耶,我還是不相信,唯唯就這麼輕易地加上了晏聽禮?!”回去的路上,薛婧還是不可置信。
群裡祝唯正發消息:[啊啊啊真的通過了!]
薛婧:“靠早知道我就給我自己要了!”
時歲走在旁邊,手中被她摁暗的屏幕上,是晏聽禮發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