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雷霆,刀芒,劍芒,不斷交織。
一陣陣餘波擴散開來,向四周蔓延。
玄鐵鑄就的擂台,不斷爆發出了耀眼的花火。
陣紋明滅,消耗極大,一時間難以維計,大麵積的斷裂、破碎,最後停止運轉。
餘波之威,卷起狂風,向圍觀之人席卷。
他們紛紛後退,並運轉全部力量,拚命抵擋。
但,鋒銳之氣,還是劃破了他們的臉頰,割裂了衣衫,刺破的皮膚。
“該死的,他們怎麼這麼強大。”
“我們算什麼,陪襯嗎?”
“陪襯?我們就是觀眾,站在擂台上的觀眾。”
其餘參賽者心裡發苦。
同為年輕一代,他們與五人相比,差太遠了。
好在,擂台足夠大,讓他們遠遠地躲開五人的戰場。
塵埃落定。
江寧站著原地,衣袍獵獵,風輕雲淡。
反觀雲鶴鬆四人,衣衫不整,長發淩亂,甚至,有人臉上出現了血痕,頗為狼狽。
一擊之威,以一敵四,不相上下,或者說,雲鶴鬆四人落了下風。
觀眾席上,傳來驚呼。
他們沒想到,江寧突破之後,這麼凶猛。
“想要殺我,你們還不夠格。”江寧淡淡道,“不過,既然出手了,那就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話音落下,江寧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無影步,踏雪!”
眨眼間,江寧的身影虛化,消失在雲鶴鬆四人眼前。
頓時,他們精神高度緊張,如臨大敵。
“烈火劍訣,烈焰如歌!”
江寧身影不斷閃爍,從四麵八方出現,而後出劍。
赤色劍芒交織,裹挾著灼熱之氣,形成一道劍網,向四人壓迫過去。
五丈劍芒所過之地,空氣之中傳來刺鼻的焦糊味。
他一人,包圍了四人!
如此一幕,讓觀眾席上的眾人驚歎連連。
忽而,眾人明白,江寧剛剛突破時的話語。
‘正麵對抗,以證道心!’
這並非攻心之言,或者說,不僅僅是攻心之言,而是一種印證,印證道心之言,堂皇正大,具有普世性。
“全力出手吧,不用保留了。”雲鶴鬆肅然道:“今日不除江寧,我等必然成為雲山的笑柄!”
“殺!”張楚山與慕天雷同時暴喝一聲,戰意勃發。
“白鶴驚鴻劍,鶴鳴!”
“開山斧,倒海斬!”
“雷電錘,天怒!”
“疊浪三連斬,滔天!”
雲鶴鬆手中的玉骨折扇機括聲連連,不多時,折扇化劍。
玉骨劍,通體如玉,晶瑩剔透。
一劍斬出,劍芒如驚鴻,隱隱伴隨著一聲鶴鳴,向江寧斬落。
張楚山揮舞巨斧,攪動風雲,呼嘯之威,駭人心魄。
巨斧斬落,斧刃如彎月,鋒利,霸道,有排山倒海之威迸發。
慕天雷揮動雷電錘,調動雷霆之力。
一道道雷電自錘下迸發,如銀蛇狂舞,裹挾狂暴之力,宛如天雷炸響,砸落人間。
最後是江陵。
他雙眸赤紅,喘著粗氣,周身血色符文閃動,蓄積力量。
兀地,他吐出一口鮮血,落在漆黑的玄鐵刀上。
頓時,玄鐵刀赤紅起來,好似滾燙出爐的鐵礦一般。
一股七尺血色刀鋒吞吐,將周圍的空氣都染成了血色。
刀鋒斬出,如浪翻騰,層層疊疊,濁浪滔天。
轟隆隆!
五股力量碰撞在一起,轟鳴不絕,宛若悶雷炸響,響徹擂台上空。
烈火如歌,劍氣如潮,斧鋒如月,雷電交織,血色妖異。
五股力量僵持,碰撞不停,交戰不休,經久不息。
玄鐵擂台爆發出陣陣嗡鳴。
啵!
籠罩在擂台之上的防護罩,破碎了。
防禦陣法完全損壞,所有的攻擊,隻能有玄鐵擂台自己來抗。
玄鐵固然堅韌,但麵臨烈火煆燒,雷霆轟擊,刀砍、斧鑿、劍戮,仍舊不夠看。
擂台之上,出了坑坑窪窪的凹槽,裂痕密布,溝壑縱橫。
餘威擴散,掀起一陣狂風,向四周擴散。
刷刷刷!
哪怕是江寧五人,也被這股力量的餘波掀飛,紛紛後退。
呼呼!
五人來到安全地帶,忍不住大口喘息。
顯然,消耗極大。
噗!
江陵兩次服藥,透支身軀,更是幾次三番大戰,肉身已不堪重負。
鮮紅的血,濺在擂台上。
他身軀佝僂,渾身顫抖,七竅流血。
皮膚表麵的血色符文暗沉,神異消失。
鏘!
玄鐵長刀杵地,將他搖搖欲墜的身軀支撐。
“嘿嘿···哈哈,敗了,還是敗了!”他不顧嘴裡鮮血橫流,癲狂地笑了起來。
這笑聲中,有太多心酸、無奈。
“江寧,我還是不服!”江陵瞪著眼,梗著脖子,倔強地暴喝,“來,咱們再大戰三百回合。”
刷!
長刀橫亙,遙指江寧,他還要戰。
這一刻,不少人動容。
江陵錯了嗎?
沒有,他不過是為了活著,或者說,為了不窩囊地死去。
他沒得選而已。
“你,不錯。總算沒有辱沒江家血脈。”江寧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江陵麵前,目光沉靜,無悲無喜。
“所以,我送你一程。”
話音落下,劍芒一閃,劃過江陵的脖頸。
“我···謝···你。”江陵雙眸滾圓,有血淚奪眶,直挺挺地倒下。
這一刻,很多人心裡發堵。
武者的世界,充滿了鬥爭。
血脈親人,摯交好友,師徒情義,在很多時候,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