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曲淩煙悶哼一聲,識海空間好似被重錘轟擊,讓她一陣眩暈,紅唇染血。
“吞噬神念?”
回過神來,美目之中,露出忌憚之色。
血脈護主,她能理解,也有所耳聞。
但,主動攻擊,吞噬他人神念,如此詭異的事情,她聞所未聞。
眸光閃動,心念急轉,最後,曲淩煙選擇了放棄繼續嘗試。
損失些許神念事小,若傷及江寧血脈,影響其武道前途,非她所願。
她雲袖一揮,江寧身上的壓力消失一空。
“呼呼···”
江寧雙手扶膝,胸腔劇烈起伏,氣喘如牛,豆大的汗珠,如雨落下,染濕了一片地毯。
他身上的暗金色光暈,也隨著壓力的消失而隱退。
血脈空間內,浮屠塔第三層再次暗沉下來。
“這就是武王的手段嗎?”
驚魂甫定,江寧心裡苦笑連連。
跟這等強者比起來,自己和地麵上的螞蟻沒有區彆。
短短的幾個呼吸,他仿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背後,衣衫濕透,涼意襲來,讓他心緒稍定。
但,眼中的怒火未消,眸中的倔強未退。
霍然抬頭,鋒利的目光逼視曲淩煙。
曲淩煙回到座位上,拭去嘴角的血跡,泯了一口茶,好整以暇地望著仍舊餘怒未消的江寧。
“怎麼,這就生氣了?”曲淩煙嗬嗬一笑,道:“你帶著血毒而來,想尋求幫助,不會沒有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吧?”
話音落下,纖纖玉手一招,冰魄玉瓶自江寧懷中飛出,落入曲淩煙手中。
她饒有興致地把玩一番,道:“冰魄玉瓶,確實可以防禦劇毒腐蝕,但效果嘛,也就那樣。”
江寧目光微滯,心中大動,‘她居然知道自己的來意。’
“嗬嗬,不要這麼驚訝。”曲淩煙依舊笑臉盈盈,道:“偌大的萬寶樓,若是這點消息都打探不到,那就沒資格立足偌大的東荒了。而且,你甫一進來,腥臭的毒氣,就已被我捕捉到。”
話音落下,玉指輕點,冰魄玉瓶之上,陣紋驟然亮起。
一個呼吸後,陣紋暗沉,封禁加強了數籌。
曲淩煙隨手將之丟在桌案之上。
‘東荒!’
江寧第一次聽到這個地理名詞。
他雙眸中的怒火消退少許,但麵色仍舊不好看。
他挺直了腰杆,目光銳利,語氣生硬,道:“你所謂的代價,就是予求予奪?”
“弱者,就要有弱者的覺悟;求人,就要求人的態度。這個你不會不懂吧?”曲淩煙道,“若是坐下來談判,你覺得,你有什麼籌碼?”
江寧語塞。
以曲淩煙的身份和所表現出來的實力,自己還真沒有籌碼與之談判。
“但,連聲招呼都不打,你是不是太沒禮貌····”江寧的話,說到一半,卡住了。
他無奈地發現,自己的辯駁、反抗,隻是弱者的自尊心作祟。
江寧深吸一口氣,來到曲淩煙對麵坐下,道:“你對我的血脈有多少了解?”
“不錯,這麼快就說服了自己,並找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曲淩煙頗為欣慰,江寧的轉變。
你是弱者,你來求人,還想站得高高,語氣強硬,哪有那麼好的事。
“看樣子,你也不知道自己血脈的來曆。”曲淩煙頗為失望,但又覺得十分合理。
倘若,江寧真的是那古老血脈的傳承者,就不會落魄到,蝸居如此偏僻、荒涼之地。
“九層浮屠血脈,我從一篇古籍中看了一鱗半爪,具體品階,作用,以及潛力,都不知道。”曲淩煙如實告知。
頓了頓,她又道:“不過,古籍中記載,萬載之前,浮屠一脈,與此間天地,有大恩德。”
江寧心頭巨震。
此話,太大了。
一種血脈,福澤一方天地,這等滔天功績,令人無限遐想。
下一秒,江寧遍體生寒,心尖亂顫。
因為,他意識到,這是一份可怕的因果。
倘若,浮屠一脈重現的消息流出,他將如何自處?
曲淩煙淡然飲茶,饒有興致地觀察江寧臉色的變換。
震撼,喜悅,驚恐,擔憂····
短短幾個呼吸,江寧臉上變幻了數種表情。
“嗯,很好,恭喜你,發現了問題的嚴重性。”曲淩煙嗬嗬一笑,露出千嬌百媚的姿態。
但,江寧根本無心理會這些。
浮屠一脈曾經多輝煌,未來,說不得,他就有多悲催。
浮屠一脈的因果斷了嗎?
萬載悠悠,仇敵還在嗎?
可有血脈遺留?
那些大勢力,對浮屠血脈有覬覦之心嗎?
他該如何自處?
一時間,江寧的心亂了。
“害怕了?”曲淩煙露出玩味之色,道:“你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萬載過去,浮屠血脈的痕跡,也僅存古籍之中,且一般人接觸不到,你又怕什麼?”
江寧苦笑。
他知道,是自己著相了。
曲淩煙身份特殊,才僅僅得知浮屠血脈隻言片語的記載。
而她,也隻是好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