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仙樓外——
夜色正濃,四人喬裝打扮立於一座木橋之上,遠處的怡仙樓燈火輝煌。
鏽跡斑斑的鐵索橋欄上,掛著千百個許願牌,在燈光照射下反射微弱光芒,微風拂過發出叮叮當當清脆的撞擊聲。
“你們快看!”裴憐綬驚呼,拿起一個許願牌:“好奇怪,這個上麵寫了願終成眷屬,卻沒有落款。”
曆絕纓倚在鎖鏈上一臉不屑:“大驚小怪!或許是人家不會寫名字。”
薛硯禮上前摸了摸曆絕纓額頭:“毒把腦子燒壞了?”
曆絕纓一把拍開薛硯禮的手:“怎麼說,直接殺進去?”
“絕纓你有傷在身,還是和憐綬在此接應我們較好。”
薛硯禮敲了敲手中折扇“玉清”,轉頭看向止寒聲。
隻見止寒聲手指敲動著鎖鏈,冰藍的眸子望著橋下流淌的河水,水中倒映著怡仙樓的燈火……
“我去一樓打探情報,寒聲,樓上就……”
“嗯……”止寒聲微微頷首,足尖輕點鎖鏈,朝著怡仙樓躍去。
“你們在此稍等片刻,我們去去就回。”
薛硯禮拍了拍曆絕纓肩頭,轉身便消失在黑夜中……
“絕……絕纓哥……”
裴憐綬小心翼翼的遞過來一塊許願牌,“我……我剛買的,要不要一起寫?”
曆絕纓剛想開罵,卻瞧見木牌上歪歪扭扭的寫著七個大字——“願今後不再獨行”,左下方寫著裴憐綬的名字。
看著裴憐綬期待的眼神曆絕纓歎了口氣,一把奪過木牌。
“真幼稚!筆拿來!”
……
夜風襲過,二人並未注意到,此刻怡仙樓上,一道豎起的碧綠色眸子正死死盯著他們……
怡仙樓內——
薛硯禮找了個靠窗位置坐下,台上舞姬依舊翩躚,樓內卻顯得有些冷清。
“些許時日未來,樓內怎這般蕭條?”
薛硯禮將桌上銀票向端茶的夥計推去問道。
夥計連忙收起銀票,湊近薛硯禮小聲開口:“客官有所不知,樓裡前幾日發生了命案……”
……
“哦?那龜公竟衝進火中將憐枝姑娘屍體帶了出來?”
“可不是嘛!老薑滿身是火抱著屍體就衝了出去,現在還沒回來!”
夥計湊到薛硯禮耳邊壓低聲音:“我猜呀,老薑八成是跑了!”
“跑了?”薛硯禮眉頭一皺問道:“那他們二人是什麼關係?”
“這就要從幾年前說起了……”
……
——三年前——
怡仙樓——
大雪紛飛,怡仙樓外的橋上落滿了積雪,橋下冰麵凝結,整座城被白色包裹……
一位容貌清秀的女子穿著貂衣站在怡仙樓門口,望著落下的雪花,輕聲呢喃……
“贖身後能去哪呢……”
“憐枝姑娘倒是挺有雅興!”
老鴇從樓內走出:“這些日子多少達官貴人爭著搶著要上樓喝茶,你都成了樓裡的大紅人了。”
憐枝接住掉落的雪花,看著它在手中慢慢融化,微微一笑柔聲道:“都是老媽媽的功勞……”
話未說完一陣寒風裹挾一絲血腥氣突然襲來。
隻見橋上一人踉蹌走來,那人衣衫僂爛,身上滿是傷口,鮮血在他身後滴落成一條紅線……
“撲通”一聲,那人栽進積雪中沒了動靜。
憐枝心頭一緊,連忙上前跪進雪中將那人扶起。
“老媽媽,快叫人!”憐枝脫下貂裘將那人裹住:“再耽擱他會沒命的……”
“哎呀!這種來路不明的人管他乾嘛,傷成這樣,治他得花不少錢呢!”
“錢我出!”憐枝握住男子冰冷的手,身形在寒風中如柳枝般嬌弱。
“老媽媽求求您幫幫忙!”
老鴇心裡盤算著:治此人要是花光憐枝的贖身錢,自己就還能繼續在她身上撈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