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辦公室，小女孩一進門就看見林姨坐在沙發上，旁邊的醫生正在給她包紮眼睛上的傷口。
小姑娘眨巴眼睛，噔噔噔跑過去。
“阿姨你怎麼受傷了呀，誰乾的呀！”
林姨抬手示意醫生停下，摸了摸她的頭發，蒼白的臉上掛著虛弱的笑：“沒關係，你出來玩的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呀！”小姑娘表情純真無邪，“林姨，他們人好像挺好的誒，和你說的不太一樣。”
林姨卻搖搖頭，無聲歎了口氣：“親愛的，不要太相信那些人，他們和以前那些人是一夥的，來這裡的目的都是為了搶孩子，你看，我不把孩子們交出去，他們就對我動手了。”
聞言，小女孩臉上劃過不開心，嘟起嘴：“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你！林姨我幫你報仇好不好？”
“不用。”林姨臉色舒緩了幾分，握住女孩冰涼的手，她神情溫柔，語氣和以前一樣平和，“林姨隻希望你開心，如果那些人對你好，林姨這樣也沒關係的。”
小姑娘歪了腦袋盯著她片刻，慢慢彎起唇，脆生生答道：“那好吧！”
“……”
意料之外的答案讓林姨臉色微微僵硬，下意識用了點力氣，耳邊頓時傳來小姑娘不滿的聲音。
“林姨你弄痛我啦。”
她連忙鬆開手：“抱歉……”
視線卻不動聲色落在對方的臉上，試圖找出一點異樣，可小女孩依舊一副笑盈盈的模樣，好似和平常一樣。
她暗暗咬牙，這怪物什麼情況？居然真的不幫她了？
之前這怪物還幫利木報仇，怎麼輪到自己就變了個說法，難道是因為她拒絕的太強硬了？
而對麵的小女孩像是感覺不到婦人的情緒，依舊笑眯眯說道：“林姨，那我就先出去啦，利木姐姐說要帶我玩滑梯。”
林姨微頓，在小女孩轉身時抓住她的手腕，遲疑開口：“等等！你還記得我們以前說過什麼吧，你答應過阿姨的。”
小女孩不明所以地眨眼，烏黑的眸子裡透出孩童的純粹：“答應？”
隻聽見她笑著說道：“阿姨啊，我馬上就要離開，幫不了你呀！”
林姨眼神怔然，臉上笑容一點點褪去，直至最後，她臉上徹底恢複平靜，抬手撫上對方眼尾的淚痣，輕輕抹去。
看著指腹上的黑色汙漬，她眼神晦澀不明，輕輕發出一聲嗤笑。
“寶貝，你怎麼還當真了呢，彆忘了自己的身份啊，他們不能帶你離開的。”
說著，她又慢慢整理小姑娘的衣領，動作溫柔細心，妥妥一副好媽媽的模樣，語氣很輕：
“隻有林姨會對你好，孤兒院才是你的家，知道嗎？”
這個怪物沒有人能帶走，根本沒有人會成為她，也不可能成為其他人。
她這輩子隻能鎖在孤兒院裡。
小女孩單純歪頭：“可是利木和江溪姐姐說，你把我關在那裡是不好的行為，她們說要帶我離開這裡。”
林姨手背暴起青筋。
那幾個蠢貨在說些什麼。
斂去眼底的怒氣，她垂下眼眸，一副傷心的模樣：“他們居然這樣挑撥離間嗎？寶貝你現在就已經被他們騙了，你看林姨對你不好嗎？林姨把你關在那裡，也是想讓你好好養病啊。”
婦人還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全然沒注意到麵前的小女孩眼中劃過一抹諷笑。
林姨啊，你怎麼還不明白呢？
你給出的情緒價值對我來說已經沒用了。
她眨了下眼睛，語氣還是以往那般軟糯：“林姨，這次不一樣哦，我能感覺到那些姐姐是個好人，而且他們還說你把其他小朋友故意藏起來，不給他們看。”
“……”
婦人險些咬碎後槽牙。
這次的誌願者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煩人。
等看見小女孩出去，林姨臉上的溫柔再也維持不住，猛地把桌上的東西甩出去，發出一陣劈裡啪啦的響聲，她臉色扭曲，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去，告訴那些人，把這批誌願者全都處理了。”
好啊，都開始背叛她了。
那就都彆想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