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回來了?”
早已收到消息的程處默和弟弟,以及崔氏見到那個踏進門內的熟悉身影,高興不已。
“嗯,回來了。”程咬金似乎在想事,隨意地擺擺手,走到正廳上方坐下。
崔氏見狀並未多問,轉而說:“老程,你剛從皇宮複命回來,想必已經餓了,需要我叫下人給你準備些吃食嗎?”
程咬金一愣,拍著自己的肚子道:“今天俺老程也算立了功,在宮裡同陛下吃過了。”
“不用那麼麻煩......”
“不對。”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拍桌子,“你即刻派人宰兩頭牛,去官府備案的時候,隨便找個理由把官府的人打一頓,最好把俺的名號搬出來,再把消息散出去。”
崔氏:“......”
程氏兄弟:“......”
好家夥,人家官府的人多無辜啊?
平常被他們經常用一些讓人笑掉大牙的借口糊弄就算了,現在還得隨便找個借口打人家。
這是人乾的事?
程處亮還小,不懂那些彎彎道道,納悶道:“爹,為啥啊?”
“這不是給自找麻煩嗎?”
“那些文官本來就看咱們不爽了,您還這樣乾,明天上朝怕是又得被彈劾了。”
“對,就是要他們彈劾。”程咬金點點頭,然後耐心教導起兒子來:“處默,處亮,俺告訴你們。”
“這為官啊,特彆是咱們武將,最忌諱的就是功勞太高,陛下封無可封。”
“到了你爹這種程度,立下再多功勞其實沒有任何意義了,因為你爹已進無可進。”
“就像此次俺帶兵出去,立下了不小的功勞,除了得到一些銀錢還能得到什麼?”
“咱們缺錢嗎?”
程咬金自顧自地回答說:“咱們根本不缺錢,所以要那些賞賜無用。”
“那些功勞,隻會給你爹帶來危險。”
“所以,有時候犯錯不一定是壞事,它也能是一件好事。”
崔氏淡淡品著茶,對程咬金所說並未發表任何意見。
嫁給程咬金這麼多年,她明白丈夫看似莽撞,實則心細如發。
程咬金既然這樣說,那自然有他的道理,他們隻需要聽安排就好了。
程處默兩兄弟若有所悟地點點頭,把父親說的話深深記在心裡。
程咬金感慨道:“這一點,你們可以多學學陳衍那小癟犢子。”
“你看那小子從上個月到現在立了多少功,連製鹽之法都拿了出來。”
“但你看看那小子,除了得到一塊免死金牌,以及能多娶個媳婦,他依然是個小小的縣伯,連一塊銅板的賞賜都沒得到過。”
“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程處默和程處亮陷入了沉思。
兩兄弟跟陳衍自然熟得很,對陳衍這段時間做的事都有了解。
不說製鹽之法,不談買賣上的事,單單說救治杜如晦,那就是大功一件了。
如果程咬金不提,他們還沒往這方麵想,現在程咬金一說,他們仔細回想一遍,發現陳衍好像的確沒得到過什麼賞賜。
程處默皺了皺眉,“爹,這是為什麼?”
“子安兄到底乾了什麼?”
“他乾了什麼你不清楚嗎?”程咬金瞥了眼自家沒出息的崽,“他打了高陽那麼多次,你真以為陛下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