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後,時萊不再提及張角的事情,避免謝靈運傷心。
這些日子,北方的天氣忽冷忽熱,就像是愛作的女朋友。
蜀地卻還好,後山的桃花都開了。
時萊去後院外的菜地澆了水,走到一棵樹下看了看,估摸著再過一兩個月就可以來挖知了猴。
知了猴,又叫金蟬,就是蟬的若蟲,蟄伏於地下十餘年,一經破土,就是夏天。
這玩意全國都有,又以房山知了猴最為出名。
時萊想起十七歲時的那年夏天,伸手抓住了一隻蟬,這玩意兒實在特麼的太吵了。
從土裡挖出來的金蟬用山泉水洗乾淨,淡鹽水泡半天左右以入味,起鍋燒油,把花椒和蔥爆香,放入金蟬大火爆炒,並快速翻炒,加入醬油和鹽,翻炒至表麵焦黃即可。
就這味道,孫悟空來了都得吃兩口。
話說,金蟬子到底是不是金蟬?
腦子裡胡思亂想著,他提起水桶慢慢走回後院。
今天是戊子日,戊不朝真,不用修行,不開山門。
沒了香客,就沒人買水,米小滿爬上梧桐樹,坐在枝椏上,小腳丫來回晃蕩。
時萊把桶放回廚房,看著小家夥悠閒自得的樣子,呆呆出神。
他想到了一個詞,鳳棲梧桐。
米小滿也是個漂亮的小姑娘,沒有五彩斑斕的花衣,身材也是圓滾滾的,但依然很漂亮可愛——如果她是個啞巴就更好了。
“道士,你吃花生嗎?”
小家夥從荷包裡摸出顆炒花生,用力的捏碎外殼,得意的把花生米丟入嘴裡,然後把花生殼小心翼翼的放入到衣服另一側的口袋。
“你這麼胖,小心把樹枝給壓斷了。”
時萊回到樹下,把水壺擱在紅泥小火爐上煮水。
米小滿不滿的拍拍自己小肚子,嘀咕道:“貧窮限製了那麼多東西,怎麼沒限製我的肉肉?”
“晚上少吃兩碗飯就好了。”
“那不行。”米小滿渾不在意的朝他“略略略”的吐了下舌頭,眼珠子轉了轉,摸著樹乾溜下來,顛顛的跑到時萊麵前,仰著小腦袋,“道士,你請我吃冰棍吧!”
“這才幾月啊,彆看太陽大,外套都沒脫呢。”
“可是,你剛才說我胖啊。”
“那和冰棍有什麼關係?”
“熱脹冷縮啊,你這都不懂。”米小滿鄙夷的翻了個白眼,“我們的自然課上都有,遇到冷的時候就會縮一下。”
時萊不想再理會這個討厭的小孩。
謝靈運從房裡出來,把手機遞給他,“剛才有你的電話。”
接過來看了眼,是陳文新打過來的,他想了想回撥過去。
“時萊,你在山上嗎?”
“在。”今天不朝真,但是陳文新勉強算是朋友,訪友是可以的,“山門關著,你來了給我打電話。”
“好的,好的。”對麵連忙答應。
掛了電話,順便清理了下還在運行的後台,果然排在第一個的就是麻將。
居然歡樂豆有了七萬多,他詫異的抬頭看了眼謝靈運,又默默的把手機遞還過去。
小仙女得意的揚了揚頭,拿著手機又回到房間。
再練兩天就可以下山了。
陳文新來的很快,身後還跟著個素麵朝天的姑娘。
時萊認真辨認了會,才確定這是鮑燕青。
依然很漂亮,就是少了往日的風騷和嫵媚,頭發整齊的梳理在肩上,多了幾分文靜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