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巴就鍋巴,鍋巴才好吃。”小家夥米小滿氣鼓鼓地回嘴,卻還是乖乖放慢了添柴的速度。
她顛顛的從爐灶後麵跑過來,探頭看了眼鍋裡的炒肉,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時萊嫌棄道:“你口水都要掉鍋裡了,真惡心。”
“惡心就惡心!”米小滿瞬間來了精神,對著鍋“噗噗”地假裝吐口水,“這樣你們就都不吃,全是我的啦!”
沒一會功夫,楊雪就聽見廚房裡的爭吵聲。
然後小家夥慌不擇路的跑出來四處逃竄,後麵還跟著個拿鍋鏟追殺的道士。
把米小滿抓住,用腳踢了一下她的屁股,時萊得意洋洋的走回廚房,小家夥在他身後“略略略”的狂吐舌頭。
兩人的吵鬨震落了道觀瓦片上的餘暉。
殘陽把最後一縷溫情留在後院裡,小家夥便有了毛茸茸的金色輪廓。
很快道觀歸入平靜,送走最後一波香客,廚房裡也傳來了米飯的香味。
時萊把辣椒炒肉放在米小滿麵前,招呼楊雪道:“一起來吃點吧?”
“這多不好意思啊!”楊雪話音未落,已經坐在了鮑燕青的身邊,先用筷子夾起一塊肉片,嚼了嚼,“真人,你的手藝真不錯。”
“真人是道觀裡做飯最好吃的。”鮑燕青的臉也被夕陽染上紅暈,“我和二師兄一直想做飯來著,但是都沒這個手藝。”
“能者多勞,在我家,也是我爸做飯,巴蜀男人怎麼能不會做飯呢。”楊雪說話鏗鏘有力,理直氣壯。
時萊神色平靜。
時萊泰然自若。
時萊波瀾不驚。
時萊古井無波。
時萊把一盤黃瓜片炒黑木耳放在楊雪麵前。
楊雪眼神迷茫了片刻,然後夾起塊黃瓜丟入嘴裡,看到米小滿拚命的在扒米飯,柔聲道:“小滿不著急,現在天黑的晚,我們不趕時間的。”
米小滿把腦袋從飯碗裡拔出來,遲疑了一秒,繼續埋頭乾飯。
姑娘一句春不晚,小滿吃了三大碗。
謝靈運揉搓著米小滿的小肚子,“晚上我們進城,要吃宵夜的,你還吃的下去嗎?”
“我,我一會多拉兩次粑粑,肚子就空啦!”
米小滿艱難的從椅子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抱起碗筷走向水池。
“勤屎皇。”時萊鄙夷了一句,朝鮑燕青使了個眼色。
姑娘連忙快走幾步過去幫忙。
“晚上吃太飽不好的。”楊雪輕聲對時萊說著,“小孩子吃太多容易積食,不容易消化。”
“沒事,她活動量大。”
時萊沒解釋太多。
小家夥總在擔心有一天沒飯吃,所以每頓飯都會把自己吃的飽飽的。
這種源自骨子裡的安全感缺失,不是誰一兩句話就能勸住。
就好像她在道觀裡每次吃完飯都要洗碗。
在她樸素簡單的價值觀裡,這是她的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