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妹妹,半年沒見都學會跟人談交易了。”
盛時序散漫的說腔,帶著不由分辨的喜怒,一字一頓往下傾瀉。
蘇眠縮瑟著胸口,不寒而栗。
整個人又懵又麻。
纖薄的脊背,被迫抵在男人壓落的臂彎內。
推不開,逃不掉。
貓兒般低嚀,“哥——”
“秘密,那些是秘密嗎?”
男人的麵孔,藏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蘇眠仰眸去尋,儘是無邊的空洞。
二十八歲的盛時序,不止有成熟男人的氣魄,更有根深蒂固在蘇眠心底的威嚴。
他指腹戲謔,輕拂過女孩嬌嫩的軟唇。
“你打算怎麼跟哥哥保守秘密?”
“隻要不同孫澄安一起,要我怎麼做都行。”
蘇眠杏眸盛滿水霧。
盛時序依稀記得,她緊咬下唇,窩他懷裡喊疼的模樣。
嬌弱得攝他魂,奪他魄。
“孫澄安是母親娘家邊上的人,知根知底,不是你隨便一兩句道聽途說就能推翻的。”
他瞳眸逐漸袒露,幽深如潭,攪著蘇眠的五臟六腑。
知根知底?
所以這親事鐵板錚錚釘上了?
蘇眠被掏空那般。
原本抵在盛時序左胸膛的手,慢慢變為緊握,迫切道:“是真的,那女生一開始不知孫澄安本性,吃了他一個月親自送的營養餐,後來被逼著打掉孩子。”
當時這件事轟動了整個女宿舍樓。
那女生半夜趴窗台護欄上哭,都以為要尋短,蘇眠被舍友拉去圍觀過。
盛時序一時眼底,晦暗不明。
“小小姐,你東西取好了嗎?夫人喊你了。”
盛母讓傭人上來催。
蘇眠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盯著虛攏的門縫。
盛時序沒有鬆開她,壓著嗓音,“就算沒有孫澄安,也會有另一個人的出現。”
盛家是鐵了心,送她出嫁。
盛家雖是首富,但關係,人脈,添磚加瓦是更好的。
養她十年,是慈善,也是投資。
蘇眠僵住身子。
盛時序麵不改色心不跳,一寸寸燥熱的氣息往蘇眠額前灌,“後麵出現的那些人,你就願意了,是不是?”
蘇眠紅了眼眶,垂頭。
彆無選擇。
“盛阿姨對我好。”
盛家慷慨,福利院挑中她。
這份恩情,怎麼還,怎麼聽話都是應該的。
唯一能選,就是儘可能同不反感的一起。
“既然你覺得她是對你好,又何必在乎一個孫澄安。”
盛時序沒有溫度的字眼,砸得蘇眠心塌了一大窟窿。
“哥,隻要不是孫澄安,你幫幫我,讓我做什麼…...”
“小小姐?”
門口腳步靠近。
盛時序淡漠,抬手按亮桌上的作畫燈。
驟亮的光線,拉長兩人投射在牆麵上的身影。
一高,一低。
一攬,一陷。
禁忌的曖昧,無力的依托。
蘇眠呼吸是斷的,強撐著朝門外應答,“好了。”
傭人聞聲,離開。
她再度拉回視線,是盛時序那張絕美又冰涼的臉。
隔岸觀火那般。
“你該下樓去約會了。”
盛時序撤回手,涼薄地往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