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母親自來給蘇眠梳妝打扮。
“換這個,你叔叔送你的訂婚禮物。”
一條雙開襟的中式旗袍。
白色底,紫色鳶尾花,象征自由與獨立。
是盛父給蘇眠的最好祝福。
蘇眠望那裙子,唇角卻末了笑意。
“小小姐這是不舍?”
蔣媽給她梳頭,“長大嫁人,舍不得長輩正常。”
“眠眠重情重義,不枉盛家的疼愛。”
盛母把旗袍平鋪到床上,“換好了下樓。”
“是,盛阿姨。”
發型梳好,蔣媽伸手要脫蘇眠身上的睡衣,蘇眠本能捂住衣襟。
蔣媽誤以為她害羞,“旗袍你第一次穿,穿不好。”
僵持了一會,蘇眠還是不肯。
“蔣媽,我想自己來,你先出去吧。”
盛時序狼似的。
過了一夜,蘇眠早上洗漱,那痕跡成了深紅。
蔣媽看她堅持,隻好作罷,“那我先出去,彆弄亂頭發。”
“好。”
蘇眠穿著好,出房門。
二樓長廊儘頭,是清俊雅致的盛時序。
他今天也特意打扮了。
中式風格的襯衫。
沒有西式的革履,板正,卻也添置了不少他刻在骨子裡的孤傲,疏離。
隔空相對時,蘇眠心尖晃了不止一秒。
同樣的白色底,紫色的鳶尾花一朵,鑲嵌在他左胸膛的位置。
幸好,是盛父親自訂製的。
不然說不清這道理。
“哥。”
蘇眠軟聲喚他。
今天,女孩盤起了平日裡那頭順長的烏發,露著精致絕美的臉兒,含羞粉末,是婉約的女人模樣。
盛時序目光如炬,烙印她身上,似乎要她一切全燒毀那般。
幾個小時過去。
她沒給任何答案。
蘇眠察覺他閃過的慍怒,攥緊指尖。
“小小姐,大公子,太太樓下喊你們。”
“來了。”
盛時序淡漠,率先轉身,邁下台階。
一樓內廳,好不熱鬨。
孫家太太同盛母暢聊投緣,手臂交挽一起。
孫父同盛父交杯過盞,政商兩界,如魚得水。
“蘇眠!”
孫澄安幾日未見蘇眠。
尋過視線那一霎,再次被她的美貌而驚豔。
他這一喊,所有人視線都集中了過來。
走在盛時序身邊的蘇眠,純淨得就如同身上的紫色鳶尾那般,遙倚多姿。
孫太太第一回見蘇眠。
雖知她是養女下嫁過來,多少有些隔閡,但如今這一見,是能帶出門的得體女孩。
“果然是盛家養出來的好女孩,標致,漂亮,隨了盛太太同盛先生。”
孫太太門麵的話講得盛母心情舒暢,“哪裡,以後眠眠就是孫家人了,更要隨孫太太識大體才是。”
“眠眠過來,喊你孫伯母,孫伯父。”
盛母招呼著她。
蘇眠應聲走近,乖巧喚人,“孫伯母,孫伯父。”
“誒,乖。”
孫家夫婦是滿意的。
隨後,盛母使眼色,要她往孫澄安身邊坐,蘇眠則僵住腿。
“八字一撇還沒畫上,蘇眠膽小,害臊,高中同男生同坐,緊張到反胃。”盛時序身子擋了她一下,拉開一旁圈椅,拖她臂彎,“坐這,長輩麵前規矩第一。”
他一本正經的威嚴樣,無人敢二話。
孫太太含笑,“看來盛大公子對妹妹很是嚴格。”
蘇眠挨坐他身旁。
嗅著他滿身的岩蘭草,心裡鼓噪,發慌。
更怵眼前的孫澄安。
他細看無害,陰暗的眼神,令她脊背泛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