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妹妹她,她,你們快上來!”
聽見動靜後,黎韞之忙看向塗山玖,“塗山大師,你看這......”
平時都是太陽下山了才會出來的啊,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塗山玖沒說話,隻是放下了茶杯,站起了身。
而她旁邊的白聿見她起身也嗖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往她跟前湊了湊。
塗山玖抬步往二樓走去。
黎韞之也趕忙跟上。
他說,自從把他孫女黎沫沫接回來之後,就一直讓她待在最裡麵的房間裡,她孫女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異常情況,很懂事,怕萬一會影響到家裡人,自己每天待在房間裡也很少出來。
塗山玖一言不發的認真聽著,但是她聽的並不是黎韞之說的她的孫女,反而是裡麵的人唱曲兒的內容。
這一抹靈魂其實並不是鬼魂化作的,而是念靈,有形無質,那些大師自然是想抓也抓不到,所以才說是鬼魂所為。
而且她也不是說非要太陽下山了才能出來,因為她根本就不懼怕陽光。
隻不過,她知道分寸,不會影響被附著人的白日正常生活。
等郎妹,是那個年代畸形婚俗,和封建宗族製度的產物。
念靈飄蕩在這人世間,到哪裡都要唱上一段時間。
她除了在歌唱自己悲慘命運,還在控訴封建製度與思想對人性的扭曲和摧殘。
不止是等郎妹,還有童養媳,點妻,衝喜,冥婚等等,很多都是,就算時至今日也仍有些地方保留著這樣的惡性習俗。
所以,隻要這些陋習存在一天,她就一天都不會消散。
隻不過這次她是正巧遇到了黎沫沫而已。
黎沫沫的前世就是一個童養媳。
而且還是因為年齡太小就懷孕生子,導致難產一屍兩命,去世的時候隻有十六歲。
彆墅二樓。
曲調淒慘哀怨,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
沒有任何的陰氣,隻有無儘的悲傷。
白聿和黎韞之都不自覺的紅了眼眶,被這曲調唱的壓抑至極,隻想為之落淚哭泣,心裡覺得異常的憋屈。
來到最裡間的房間,房間門是開著的。
裡麵站著的黎翰文早就淚流滿麵泣不成聲了。
而此時的黎沫沫一身戲服,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鏡子梳著頭發。
“郎阿郎~”
“等啊等~”
“吾真的不是不祥女~”
塗山玖站在門口看了一眼,然後抽出了一張符紙,晃動了兩下後,無火自燃。
待符紙燃儘後,屋內的幾人也停止了哭泣,但還是抽噎著。
坐在鏡子前的人也不唱了,轉頭有些驚訝的看向塗山玖。
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她歪了下頭問:“賒刀人?”
塗山玖並不驚訝‘她’知道她,因為‘她’的存在可以說比千年厲鬼都要悠久了。
她微微一笑:“是的,第二百八十三代賒刀人,塗山玖。”
‘她’淡定的轉回頭繼續給自己梳頭發,愛惜的摸著‘自己’這一頭細心養護的黑發,眼底有一閃而過的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