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郡主,王妃方才吩咐了,將世子綁起來,防止世子自戕。”慕容銘院子門口的下人回道。
慕容婉無言。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哥哥。
如此蠢笨。
每次她在外麵聽到彆人提起自己哥哥都覺得顏麵掃地。
“郡主可要進去看看世子?”春月在旁邊問道。
慕容婉徑直往自己的院子走:“回去看看新做好的衣裳。”
還有兩日就是除夕宮宴,慕容婉要提前試好繡娘新做的衣裙,還有新打的珠花。
她很重視去宮中時的打扮和儀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重視。
以前,母親常帶著她去宮中拜見皇後娘娘,再加上她日日去禮和殿念書,出入宮中不算稀罕事。
可過了年之後,太子會由張太傅單獨教習,宗室子弟便無需再去禮和殿了。
而皇後娘娘前段時日出宮休養後,母親也再沒有去過宮中。
之後去宮中的機會,大概隻會越來越少了。
慕容婉問過母親,要不要尋機會去拜見三皇子的母妃。
可是母親聽了之後很生氣,讓她不許再說這樣的話。
慕容婉不明白自己哪裡說錯了,但母親當時的樣子看著有些可怕,她也就沒再提過。
日月輪轉就在眨眼間,轉眼就到了除夕當日。
家家戶戶都掛上紅燈籠。
這日恰好下了雪。
一層白白的雪覆在燈籠頂,像夏日的櫻桃上邊澆了一層酥酪。
慕容循一家人一起出現在了王府門口。
慕容銘被綁了兩日終於消停了,這會兒看著老老實實的,生怕自己再被綁起來。
慕容循和賀妍見到雙方都不說話,各自乘了一輛馬車。
慕容婉和慕容銘彼此也不說話。
慕容婉嫌慕容銘丟人,慕容銘嫌慕容婉沒趣。
慕容婉跟著賀妍上了後麵的馬車,慕容銘和慕容循一輛馬車。
馬車內,賀妍叮囑道:“婉兒,等會進了宮,彆同銘兒置氣了,莫讓人看了笑話。”
慕容婉下意識道:“娘,我沒有同哥哥置氣。”
賀妍看著女兒頭上簇新的珠花:“娘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你記住,他終究是你哥哥,往後他襲了爵位,便是娘家給你撐腰的人。”
慕容婉默然,而後道:“娘,我記住了。”
前麵的馬車裡,慕容循父子相對而坐。
慕容銘揉著手腕告狀:“父王看我的手,我手腕上還青著,都是被繩子勒的。”
慕容循見慕容銘手上那一圈淡淡的青紫,有些心疼,語氣卻還是帶著責備:
“你現在知道疼了?你和人打架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後果?明國公輩分高,你皇伯父都給他兩分麵子,你倒好,把人家孫子戴著的傳家玉給砸了。”
慕容銘一縮脖子:“我想過後果,所以我們打架沒使力。我當時生氣,就把趙黎戴著的玉搶過來砸了。沒想到他那玉那麼貴。”
慕容銘生氣的時候會砸東西,他之前砸的東西他賠得起,沒料到這回砸了個這麼貴的。
慕容循:“你為何對他那麼這麼生氣?”
慕容銘:“我們吵架,他罵我。”
慕容循:“你們年紀小,吵架拌嘴也正常,但你們身份不同於常人,不能動手。”
“可是他罵我——”慕容銘支吾了一下,憋著一股氣道,“他罵我本是庶子,要不是前頭的王妃倒黴,我娘就是給人做妾的。”
他本來不想說的,這句話說出來,連他自己聽著都刺耳。
可是娘今天讓人綁了他的手,他對娘有怨氣,就說了出來。
慕容銘抬頭看著慕容循:“父王,趙黎是亂說的對不對?我娘是府裡唯一的王妃,我是正兒八經的世子。”
慕容銘一年年大了,也知道了父王以前有過王妃,自己的母親是在先王妃過世後才成為正妃的。
趙黎甚至說先王妃也懷過孩子,隻是孩子還沒生下來,先王妃就死了。若是那孩子生下來,世子的位置還指不定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