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燈:“就算如此,你又怎知一定是我?”
郝仁望了一眼窗外,可以模糊地看見兩個孩子坐在石凳上說話:
“提起慈光山的時候,我家中妻女說在山上吃到過一種很好吃的桃肉乾。
這實在是巧,我記得幼時同你下棋,你身邊的茶水點心中總有桃肉乾。”
明燈:“你竟還記得。”
郝仁:“以前的事情,想忘也忘不了。”
明燈苦笑,臉上一抹愴然,他聲音低啞:
“對你來說的確是幼時,我皇兄被害離世時那年,你才八歲。”
“惶惶二十三年過去了。真是世事變化無常。”
日上中天。
光線越來越亮,熱得厲害。
郝仁和明燈大師在殿內待了許久。
蘇知知的臉都被太陽曬紅了,悟真帶著蘇知知去殿內躲太陽。
蘇知知:“我爹怎麼還在裡麵,說了那麼久。”
悟真:“來和我師父論經的香客常常待很久的,有的還留宿在山上呢。”
蘇知知搖頭:“我爹可不能住山上,我娘還在家等我們回去吃晚飯呢,而且我明日還要上學。”
悟真:“小施主,你上回不是說你上完學了麼?”
蘇知知:“我爹說學無止境,上完了還得上。我讀的不是書院,是武學館,每天要練功的。”
悟真點頭:“小施主應該很辛苦,我看見我們寺裡的師兄們有些也會早起練功的,練完功還要念經。這不是輕鬆的事。”
蘇知知:“你為什麼一直叫我小施主,不叫我名字,我有名字的,你可以叫我知知。”
悟真有點不好意思地撓頭:“因為我剛才忘了你名字。”
蘇知知又問:“你上次還說你師父是要成佛的,他快成佛了麼?”
悟真語氣懊悔:
“我師父……師父說成佛沒那麼簡單,還要修行很久。前段時日,我每天都督促我師父念經,弄得我師父壓力好大,人都老了些。”
滿臉愧疚的悟真,眉毛都擠到了一起:
“我上回晚上做噩夢,夢見我師父在哭,醒來的時候看見我師父半夜還在打坐,我師父說他所求難如登天。怪我,我把師父逼得太緊了。”
“這麼難受啊?還是彆讓你師父太緊張了,睡不著很難過的。成不了佛,當住持,或者當個掃地僧也很好了。”蘇知知連連搖頭,深以為戒。
看來凡事都不能太努力。
悟真認真地說:
“住持也好,掃地僧也好,不管我師父成什麼,我隻想我師父高興。”
“我不要我師父成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