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殿下,找到了!”
薑瀾大步踏出,總算在庫房見到了心心念念的火料。
先前他上奏稱火料可碎石裂地、威震寰宇,可當國之重器。
大流皇帝陛下那叫一個高興,連忙給九州列國發國書。說要在京城舉辦“火節”,欲揚威於列國。
薑瀾更是高興得沒邊,隻要在火節上震懾諸國,再牢牢控製火料配方,還有誰能跟他爭儲君?
“皇兄方才可是肖想至尊之位?”
新身份得咬文嚼字,但這樣講話還挺拽挺裝,小白喜歡。
他拄著手奮力起身,虛弱的胳膊搖晃發抖、卻緩慢支起。
錢姝目瞪口呆,本想幫扶,但當她有此想法時,竟從他眼中看出了鋒銳的刀光。
好可怕。
薑瀾冷冷回身,心想世間至毒“心機散”居然都毒不死?
而且怎麼還敢大聲說話?還敢揶揄他?
難道毒一下膽子能變肥?
炊煙使勁憋淚,死死盯著看起來有些不一樣的主子,迫切想知道九殿下接下來會乾嘛。
小白走到吳源麵前,給了個放心的眼神,最終到杜陵跟前。
杜陵足有兩米,薑白矮了他半頭,看起來弱勢。
“見皇子不跪?”
杜陵一頓,思慮片刻後咬牙單膝下跪。
就算他站了奪嫡的隊,也看不起九皇子,但他麵對的終究是皇族。
“本皇子內侍,禁軍哪來的權力處置?誰給你的旨意?”
杜陵煩躁,媽的上癮了?老子就算砍了他你個廢物又敢怎樣?
抽刀。
所有人始料未及,臉蒼白的跟霜一樣的薑白怎麼可能有力氣拔了杜陵的刀!
炊煙更是嚇得一點血色都沒了,殿下莫非敢對將領逞凶?
可哪怕是皇子,擅傷軍將也是重罪!
衝霄怒氣猶如龍卷,揮刀那一刻仿佛絕世的名將砍下悖逆的頭顱。
杜陵第一反應是躲,照理說以他的身手足以躲過。
但他心底更不屑,從未被人正眼瞧過的廢物皇子怎可能如此大膽!
他死也不信薑白真敢落刀!
刀光如血月。
“禁軍副指揮使杜陵,衝撞皇子。吾裁一臂,朝堂公卿乃至陛下但有責罰,吾一肩擔之。”
吳源呆呆跪在原地,大腦褶皺被瞬間撫平。
過去被其他太監嘲笑跟了個最沒出息的皇子,被欺辱吃蟲子,被克扣月俸,都不重要了。
他就知道他沒跟錯人,以後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滾釘床煮油鍋,他眼都不眨一下!
炊煙和宮女們緊張地撕扯繡帕,都不自覺挺直腰杆,她們主子第一次為宮人出頭!
享受著吳源和宮女激動崇拜的眼神,小白知道這波收買人心成功了。
“九弟,搜回被偷火料乃父皇口諭,你如此行事,著實衝動了。”
薑瀾出奇冷靜,即便薑白反抗甚至露出獠牙,但他隻在意火料。
隻因陛下還宣旨,要他在“火節”前將火料呈於禦前,先與群臣觀覽。
且時間,就是後晚。
下令搬運後,他以皇子之尊親自背起杜陵:“放心,吾會給你接回這隻手。”
杜陵悶哼應了一聲,卻忽然抬眼瞪向薑白。
“偷盜火料,擅刑將領。末將定傾全族諫臣之力肅本清源,保殿下入內刑司,以報今日斷臂之恩!”
吳源和炊煙頓時倒抽涼氣,內刑司……活人進白骨出的地獄……
“嗬。”
受此威脅薑白反倒氣焰更凶,三步作兩步,掀一盞宮燈頂在庫房前。
宮女和內侍自發聚攏,雖不知殿下欲如何,但無一不護在他身前。
薑小白將宮燈指向盛滿火料的圓桶:“你敢拿,我就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