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玄翎門至青羊街,京城至四境邊疆,大流至九州,時人莫不知九皇子惡名,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證天理昭彰;不殺,大流國本不固,難立九州。”
“臣,萬死求陛下裁!九皇子薑白薑乘儀,立斬不饒!”
立斬不饒……
四麵八方隆隆回聲,小白視線裡人影幢幢,殿上金磚似乎扭生出了漆黑的惡犬。
天旋地轉日月逆位,仿佛光在地之下,人在天之上。
怔怔失神片刻,他望了眼薑顯。
見流帝尚未宣判,仍一副陰沉模樣,小白咧嘴無聲慘笑。
他雙手背負,摸進腰間藏的火彈丸,二十一顆,足以將太極殿炸成廢墟。
既然要他死,那就一起死。
穿越這幾天也算跌宕起伏異彩紛呈了,不白來。
“慢著!”
隨著卜天司攔在薑白身前的動作,他的頭發稀拉拉掉了滿地。
解三元直視薑顯;“卦象顯示他被人陷害!”
望著快成禿頭的解三元,薑顯有些哀傷:“你折壽了……”
解三元無謂一笑,又轉向袞袞諸公:“本司正以解卦派當代掌門人的解卦之術作保,薑乘儀是被陷害的。”
“給他點時間,讓他自己去證明,如果證明不了,我將解掛之術傳給諸位。”
解卦術是解卦派安身立命之本,先有解卦術而後有解卦派。
每代門主都立誓守護解卦術。
一旦解卦術傳給大流朝堂,那人人均可趨利避害,解卦派將不複存在,解三元也必遭天譴。
“歸熹,你保他做什麼,他從小到大你統共見過幾麵?有這麼深的感情?”
薑顯不解他的好友為什麼會為薑白豁上性命。
解三元搖搖頭:“非感情,我隻是看這孩子太可憐了。”
“十八年來他一直委曲求全,如今他隻是想為自己拚一把,就遭到了如此反噬,我這個長輩,合該幫幫他。”
這話在薑顯聽來,就像在譏諷他這個當爹的都不幫助嗬護。
氣得他頓時語塞。
如果薑白知道解三元為了給他擔保,一旦交出解卦術會遭受什麼,他一定會拒絕。
哪怕和這些畜生同歸於儘也比連累彆人好。
但說實話經解三元這一護,薑白也冷靜了。
乾嘛要尋死呢?實在不行用火彈丸威脅彆人再用藏海跑掉就好了。
在外麵沒準比大流京城更有可為。
四方人馬僵持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薑顯率先打破沉默。
“除喪葬費外,戶部再撥款三十五兩給秋月家人以示告慰。”
非薑顯小氣,三十五兩已經是大流律補貼第二級的頂配了。
“將解司正卜卦結果如實公布,遣散玄翎門跪坐人員,如有不離者就地入獄,囚三年以上。”
薑瀾緊緊握拳,才這種處理……接下來乾不掉薑白了。
“乘儀聽令。”
小白一怔,縮回雙手俯身恭聽。
“限你一月內自證,如若不然,斬於東菜市。”
“是……”
群臣默然,流帝的安排其實很到位,百姓、群臣、解三元、薑白,每一方都有交待。
文武百官山呼萬歲,唯齊重樓眼神陰翳,區區一廢物皇子竟如此難殺!
散朝後,解三元連忙護著薑白往承儀殿回。
他挽住薑白胳膊,沉聲使眼色:“對於床笫魚的結果,我有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