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泰勒斯堅持要帶我一起走,那個叫哈裡的沒有辦法,就給他稱呼老爺的人打了電話。外麵很吵,他就在房間裡打的。不過好像那邊一直在忙,他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聯係上人。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等了很久很久,醫生帶的紗布都用完了,他離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我隻能撕了裙子給他包紮。”
當時,泰勒斯一直斷斷續續地在出血,時而清醒,時而迷糊。伊蓮擔心極了,卻又無能為力。她好幾次忍不住崩潰地大哭,對著哈裡求道:“你送他走吧,求你了!我會說服他,讓他什麼也不說的。”
“但我說服不了他。他太倔了。我甚至求他,我說,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彆人死,我受不了的。我說你再不答應我,我現在就從六樓跳下去。”伊蓮在向尤裡描述時,忍不住眼中湧起了淚意。
“他卻隻是搖頭,即使意識都模糊了,還一直緊緊地拉著我的手。怎麼會有向他這麼呆的家夥。”伊蓮說不下來了,低頭看著手裡握著的茶杯。
“有這麼喜歡你的人,不是一件好事嗎?為什麼你還是拒絕了他?”尤裡歎了口氣。
此時,伊蓮來到了尤裡的家裡,兩人像很久以前一樣一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閒聊。尤裡是帶著任務的。威爾特昨天連打了不下五個電話囑咐她,幫忙撮合他表弟和伊蓮的事情。說表弟再次被拒絕,病痛加情傷讓他可憐的小表弟病情加重,再次進去重症監護室。
尤裡當然不相信他的話,如果泰勒斯真的病得這麼重,他肯定沒這個閒工夫打電話跟她扯這麼多廢話。
“因為他太好了,人也好,家世也好,我配不上。”
“你也很好,比他聰明,勇敢,人又漂亮,性格也好,最重要的是,身體比他強多了……”
“停停停,彆誇了。我都不好意思了。”伊蓮笑了起來,這是尤裡和她重逢後第一次見她露出如此開心的表情,她不禁也跟著笑了起來,“其實,你應該清楚的。最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家世好。他可以一時上頭愛得不顧一切,但他會上頭到什麼時候呢?如果他哪一天不再愛了,或者喜歡上了彆的女人。那我怎麼辦?我不過是一個無依無靠,還曾經差點害了他的掃把星。我會落得怎樣的下場呢?”
明明已經快撐不住了,還一直緊緊攥著她的手,不停地說著安慰的話的少年真的很令人心動。但經曆了太多,內心已經千瘡百孔的女孩兒已經無法用最純粹的心去回應了。
尤裡想了想,還是說道:“你看他那脾氣,身體又差,聽說現實中就是太內向了,才母胎單身到現在。你拒絕了他,他受了很大的打擊,身體的各項指標都不好,你知道的,有基因病的人治療起來很麻煩的。如果他因此出了什麼事,你會不會內疚?”
“這個嚴重嗎?”
伊蓮的擔憂尤裡看在眼裡,她又繼續說道:“你知道嗎?人啊,最無法放下的是得不到的東西。他一直得不到,就一直放不下,他得到了,或許哪天就放下了。而你呢,也不用想那麼多,可以先享受著戀愛上頭的樂趣,同時保持隨時可以放手離開的理智。這樣,不管以後怎麼樣,總不會再有遺憾了。當然,這隻是我的個人意見,僅供參考。”
伊蓮沒有說話,隻是不停地摩挲著手裡杯子的杯壁,然後她笑了,用帶著戲謔的眼神看向尤裡,說道:“幾年不見,你現在戀愛經驗挺豐富嘛,是和那個赫默斯少爺處出來的?”
“我和他隻是普通的同校同學關係而已。那天那樣做隻是為了借助他的機器人對布魯諾使用麻醉針而已。”
可是,我看最後那位少爺安慰你的時候,你們之間的氛圍不一般啊,讓我都不好意思湊過去打擾了。伊蓮想那麼說的,不過看尤裡突然嚴肅起來的樣子,她還是忍住了,她知道她的處境,很多事情是不能隨心所欲的。
“那熙呢,他還好嗎?”尤裡家裡來客人時,熙都會躲起來,隻有伊蓮來時是個例外。不過今天,伊蓮沒有看到熙。
“他在艾美特港的時候沒電了。我當天不是要跟著一起回主星參與調查嘛。所以隻能讓我的朋友幫我把他郵寄回來。昨天到的,我給他換了內存條,正在充電。”
“哦。”感覺又提到了沉重話題,伊蓮不知道接下來應該說什麼好。以前兩人是最好的朋友時,她知道熙和她們學校的一個很有名的學生長得很像她為尤裡擔心;現在,她看到尤裡和嘉南關係曖昧,她就更擔心了。
仿佛是看出了伊蓮的想法,尤裡把伊蓮一直捏在手裡的杯子拿開,放在桌子上,拉著她的手,笑著說:“好啦,我心裡有數的。你呢,想喝熙泡的檸檬果茶下次再來。現在天氣正好,我們一起出去逛逛吧?”
當尤裡在學校裡迎麵碰到威爾特和嘉南,威爾特笑容滿麵地衝著她揮手時,尤裡就知道伊蓮和泰勒斯肯定是有了發展。
“嗨,還是你厲害。事成了哦。我請你吃飯!以後啊你有麻煩找我!”威爾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熱情洋溢地說。
“不需要,我隻是提了建議,決定是由伊蓮自己做的。我有事,先告辭了。”尤裡依然如每一次一樣,禮貌地點頭,然後告彆,徑直離去。
威爾特有點懵,在他的腦回路裡,經曆了那一晚的驚險時刻,他們應該是已經自動成了患難見真情的朋友了,更彆說自己的好兄弟嘉南還和對方關係不一般。怎麼再次見麵,尤裡的反應這麼冷淡。
他捅了捅嘉南的胳膊,問道:“你們吵架啊?”
“沒有啊。我們沒有聯係。”
“怎麼了,在羅曼諾星上不是還抱著安慰嗎?”他一幅深情款款的樣子,做了一個擁抱虛空的樣子,說道,“寶貝,你沒事吧,有我在……哎,哎,你彆走那麼快啊!”
“你有病,離我遠一點,會傳染。”
“喂,怎麼能這麼說我呢!喂!”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儘頭,沒人注意到,一道金發從剛才他們所站的位置不遠處的角落一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