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著那兩件能換回一座金山的寶貝疙瘩,張峰的心情好比三伏天灌了一肚子冰水,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子舒坦勁兒。
他跟那些淳樸的山民們又客套了幾句,問明了附近幾個更大些的集鎮的方向和趕集的日子,這才不慌不忙地把換來的紅薯乾、苞穀棒子、舊衣裳、舊布料之類的零碎玩意兒,重新塞回那個破舊的布袋裡,往肩上一甩,腳下生風,溜溜達達地就出了村子。
他沒有立刻打道回府,而是按照打聽來的路徑,又馬不停蹄地朝著另一個據說七八天才會開一次山貨大集的小鎮子趕去。
他心裡頭跟貓爪子撓似的,癢癢得厲害,總覺得自個兒這好運氣還沒用完,說不定還能再撞上幾個瞎貓碰死耗子,撿漏到什麼旁人瞧不上眼的稀罕玩意兒。
嘿,你還真彆說,這人要是走了運,喝涼水都塞牙縫——不對,是喝涼水都能品出蜜糖味兒!
在一個瞧著比先前那個村子還要破敗幾分的深山小寨子裡,他僅僅用了幾塊風乾得硬邦邦的野豬肉,外加半葫蘆自家釀的、香氣能飄出二裡地的“猴兒酒”,就從一個須發皆白、牙都快掉光了的老獵戶手裡,換到了一張品相完美無瑕,油光鋥亮,入手溫潤滑膩,幾乎尋不到一丁點兒瑕疵的成年白狐狸皮!
那白狐狸皮,乖乖隆地洞!
通體雪白,沒一根雜毛,皮板柔韌厚實,毛色順滑得好比上好的綢緞!
這要是擱在後世那些個專宰冤大頭的皮草行裡,不賣出個能讓縣太爺都眼紅的天價來,那都算是掌櫃的瞎了眼!
張峰捧著那張白狐狸皮,手都有些哆嗦,心裡頭那叫一個美滋滋!
這趟下山,真是賺了個盆滿缽滿!
有了這兩件鎮山之寶壓箱底,他那顆原本還有些七上八下的心,算是徹底放回了肚子裡。
他沒敢在外頭多耽擱,生怕夜長夢多,招惹上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辭彆了那老獵戶,他便一刻不停,腳下抹油似的,專挑那些荒僻無人的山間小道,一路風馳電掣,趕在天黑透之前,有驚無險地摸回了深山裡的那個秘密石洞。
“哥!你可算回來了!”彤彤一見著他,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立馬就亮了,跟兩顆小星星似的,趕緊從石洞裡頭迎了出來,小臉上滿是歡喜和擔憂。
二叔張平也跟在後頭,雖然嘴上沒說啥,可那明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還是把他心裡的緊張給出賣了。
“放心,哥這不好好的嘛!”張峰咧嘴一笑,把肩上那個沉甸甸的布袋往地上一放,又從懷裡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塊用油紙裹得嚴嚴實實的極品沉香,和那張疊得整整齊齊的雪白狐狸皮,獻寶似的遞到彤彤和張平麵前,壓低了嗓門,神秘兮兮地說道:“瞅瞅!哥這趟出去,給你們帶啥好東西回來了!”
彤彤和張平哪裡見過這等陣仗?
那沉香木一露麵,一股子奇異的幽香就跟長了腿似的,絲絲縷縷往鼻孔裡鑽,聞著就讓人渾身舒坦,精神頭都足了好幾分。
再看那張白狐狸皮雪白無瑕,油光水滑摸在手裡又軟又暖和,簡直比上好的棉花還要舒服!
我的乖乖!小峰,你,你小子從哪兒搗鼓來這些個稀罕寶貝?!”張平眼珠子瞪得溜圓,舌頭都快捋不直了,嗓門兒帶著顫音。他雖說是個睜眼瞎,不識貨,可這兩樣玩意兒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能有的!
彤彤更是愛不釋手,一把抱住那張雪白水滑的狐狸皮,小臉蛋兒在柔軟細膩的毛皮上蹭啊蹭,眼睛彎成了兩道月牙兒,喜氣洋洋。
張峰吐沫橫飛,把交換東西的經過添油加醋地白話了一通,當然,那三支能當傳家寶的老山參,他是一個字兒都沒敢漏。這種壓箱底的王牌,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就越踏實。
聽完張峰神乎其神的講述,張平和彤彤更是驚得下巴頦差點掉地上,望向張峰的眼神裡,除了五體投地的崇拜,更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哥,你簡直神了!”彤彤緊緊摟著狐狸皮,兩眼直冒小星星,崇拜之情溢於言表。
張峰“嘿嘿”一笑,心裡頭那叫一個美滋滋,舒坦!
有了這些從天而降的意外之喜,原本枯寂的石洞生活,仿佛一下子就活色生香起來。
張峰把換來的紅薯乾、苞穀棒子都仔仔細細地歸攏好,那些舊衣裳、舊布料也讓彤彤和張平分了,雖說舊了點,但好歹能替換著穿,總比他們身上這些補丁摞補丁的破爛貨強上百倍。
至於那塊能當寶貝供起來的極品沉香和那張品相絕佳的白狐狸皮,張峰則小心翼翼地用乾淨的獸皮裹了個嚴實,藏在了石洞裡一個他親手挖的、隻有他自個兒曉得的隱秘石縫裡。這可是他們將來安身立命的硬通貨,半點馬虎不得。
接下來的日子,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卻多了幾分踏實和期盼。
張峰依舊雷打不動地每天進山套兔子、下絆子,石洞裡的野味兒就沒斷過香。
彤彤則在張峰的悉心教導下,繼續啃著那些枯燥的方塊字,閒下來就幫著張平拾掇石洞內外,晾曬獸皮,歸攏柴火,把這個臨時的窩棚打理得有模有樣,透著股溫馨氣兒。
張峰還忙裡偷閒,把他之前從係統裡一塊錢秒殺來的那口嶄新鋥亮的鐵鍋給亮了出來。
有了這口寶貝鐵鍋,他們總算能告彆天天啃烤肉,滿嘴冒油的日子了。
燉大肉、炒野菜、熬菜糊糊……雖然調料還是老三樣,就那麼點粗鹽粒子,外加偶爾能從山裡刨摸到的野薑、野蔥疙瘩,可做出來的飯菜,愣是比以前香出好幾個道彎兒!
尤其是用那口鐵鍋咕嘟出來的熊肉和虎肉,肉爛湯濃,香氣能飄出二裡地去,再配上自家土法釀的“猴兒酒”,那滋味,簡直比當神仙還快活!
酒足飯飽,肚皮溜圓,張峰的心思又開始不著邊際地活泛起來。
光靠打獵刨食兒,終究不是個長久營生,山裡的野物再多,也有打光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