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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度突然嗆了一口水,捂嘴低低咳嗽。
黎勝南連忙把水杯往他手邊推了推,小小聲:“是,是我講的太複雜了嗎?”
連花祈夏和盛修也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沒咳……咳咳,沒有。”燕度堪堪咽下喉嚨裡的果汁,擦掉下頜沾的零星汁水,神色如常,“抱歉,你繼續。”
他說著朝花祈夏的方向看了一眼。
花祈夏:“?”
燕度收回目光,繼續聽黎勝南說話。
花祈夏見他沒事了,轉頭繼續在桌子下麵對她哥踢踢踢踢,試圖踹醒她哥短路的愛情電閘。
以前家裡電視機短路了,對腦殼啪啪賞兩巴掌就好了。
可惜大庭廣眾的她不能拍她哥腦袋,隻能在桌子底下在把盛修的腳當跳舞機踩。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盛修完全get不到她的憤怒,居然還故意裝得若無其事,完全不把她的明示放在眼裡!
拳頭打在棉花上,盛修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釁。
盛修吃著吃著,莫名覺得頭皮發涼,筷子一頓:“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有,有點子笨。
花祈夏冷嗬,一隻耳朵聽著陳聆楓和其他人談笑風生,看她哥的眼神帶上了一種末代老臣看昏君的無力。
盛修又皺起眉:“你怎麼好像在看白癡……我又招你了?”
花祈夏忍無可忍,一個終極腳刹“吱”地刹在盛修腳麵上,皮笑肉不笑:“沒、事。”
恨你是塊木頭。
燕度的左眼皮猛地跳了跳。
正和他講到“火工技術武器的發展前沿問題”的黎勝南注意到燕度的卡頓:“怎麼了?又,又聽不懂了嗎?”
對麵,花祈夏和謝共秋也抬頭看他。
燕度頓了下,搖頭:“沒。”
“噢噢,那我繼續說!”黎勝南放心了,燕度好聰明,於是喝了口水繼續口若懸河。
謝共秋又給花祈夏夾了一隻蝦,換來一句“謝謝”。
在無人注意的角度,燕度垂下頭,忽然勾唇低低笑了一聲。
整場午飯下來,花祈夏都能時不時接到燕度微妙的目光,還有對方多次欲言又止的神情。
但在她抬頭時對方似乎又根本沒在看她,搞得花祈夏一頭霧水。
吃完飯,幾位男生包攬了收拾善後的工作,當然這其中不包括Hadrian,他伸了個懶腰施施然回了房間。
陳聆楓把盛修提前煨在灶上的清燉牛肉湯端去了白鷗的房間。
黎勝南見落地窗前的位置空出來了,連忙拉著花祈夏窩在靠窗一側的沙發角落,還沒坐下就激動地跟她分享——
“燕度,燕度好像也沒有那麼凶誒!他居然都聽得懂我說的話!我爸媽都忍不了三分鐘,他居然,居然還能提問誒!”
“哇哦!”花祈夏懷裡壓了個抱枕,午飯後的飽腹感讓大腦缺氧,她開始犯困。
盛修收拾餐桌時給她倆倒了兩杯果汁送過來。
花祈夏咬著吸管偷偷瞟她哥的腿腳,走路生風,一點兒不像是挨了她一組金剛腳的樣子。
花祈夏疑惑,自己使力太輕了?
窗外的零星小雨送來濕漉漉的清涼,兩個姑娘胳膊挨著胳膊,光腳蜷縮起兩條腿,花祈夏喝完果汁,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著沙發,眼底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