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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祈夏用了一上午的時間，終於在喬星燦的幫助下初步梳理出了擇導思路，收獲頗豐。
“學長，太謝謝你了。”
他們兩個人站在酒店樓下，手裡提著帶給大家的果茶，喬星燦眼睛下麵被帽簷遮出一條黑白分明的細線，“不用謝啊，這沒什麼。”
“那不成，要謝的，學長你說吧，喜歡吃什麼回去我請你吃飯。”
花祈夏不知道他們舞蹈生的飲食習慣，不過之前見喬星燦似乎沒有過於苛刻的控製飲食。
“吃飯就不必了。”
喬星燦見花祈夏眼睛被曬得微微眯起，邊走邊繞到了她外側，半邊身子被陽光打得透亮，他想了想，忽然笑了聲，“對了，祈夏，如果真想謝我的話——幫我個忙怎麼樣？”
“什麼忙？”
喬星燦彎起眼睛：“我還沒安排好，待會兒告訴你？”
花祈夏無所謂：“行，那先欠著，你什麼時候想好了再說。”
……
她回到酒店房間連飯都沒顧得上吃，給手機插上充電線就開始和她班導師王誌英打電話，把自己的想法跟她說了。
咚咚。
房門被叩響，盛修一進門就被花祈夏比了個“噓”的手勢，她正和電話對麵的王誌英聊得熱火朝天，盛修進來後關上門，把手裡的餐盒放到桌上一層層擺開，見她那些夏令營資料都攤在椅子上，盛修擦了手幫她收成一疊。
收好後他就坐在了桌子旁邊，掏出手機回起郵件來。
“哥。”
花祈夏打完電話已經是二十分鐘以後了，她坐到盛修旁邊，自覺挽起袖子開吃。
盛修手機揣回兜裡，看她被汗沾濕又風乾的發絲黏在額角，起身走到花祈夏攤開的行李箱前蹲下：“你毛巾放哪了。”
“左邊那個藍色包裡。”
花祈夏咽下一口蟹粉豆腐，注意到餐盒外包裝上的標誌，“哥，這不是酒店的飯？”
“嗯。”盛修從花祈夏說的包裡找出毛巾，起身去浴室洗了，“酒店主推西餐，怕你吃不慣。”
“西餐啊，這酒店不是說要主打宣傳曆史文化麼，怎麼擺著八仙桌吃起意大利麵來了。”
花祈夏吃得有些急了，放下筷子喝了口茶。
“擦擦臉。”盛修把擰乾的毛巾遞給她，重新坐在她身邊，“文博酒店剛建成，各方麵都還不完善，之前他們是想走高奢路線的，對目標人群定位不準，剛才我們已經和負責人談過這個問題了。”
說到這裡，盛修反而眉梢上挑看向擦臉的花祈夏，“聽你這話，看來剛出去一趟收獲很大？”
“那必須大。”
花祈夏用筷子指指椅子上的資料，“我跟你說啊哥，喬學長簡直太牛了，我現在已經PaSS掉了五個導師，剩下的不多了，還有三四個吧，說不定下周就能把郵件發出去。”
盛修疊起一條腿，低頭翻過放在腿上的幾張資料，“這幾個你不是說是業界大佬嗎，也不考慮了？”
“對，他們太搶手而且研究偏理論。”
花祈夏想起喬星燦說的話，“我覺得自己先前之所以糾結這幾個，就是因為他們的名頭和稱號，其實他們的研究內容我並不感興趣，完全沒有一點點激情，尤其這個——非遺數據管理研究，還有統計分析。”
“嗯。”盛修把手邊餐盒往花祈夏麵前推了推，“繼續吃。”他低頭接著看下去。
盛修不得不承認，喬星燦這個人，真的很擅長將一個人分散的特質凝結轉化為“群體優勢”。
他篩出來的導師，幾乎他們的研究方向都和花祈夏身上的某些特質相符合。
“嗯？”盛修手翻到最後一頁，忽然出聲，“這個導師怎麼沒有研究成果？”
“哪個。”花祈夏放下筷子，看盛修手指的頁麵——
是位頭發斑白的老太太，臉頰乾瘦，看起來不像是辦公室搞研究的導師，她對著鏡頭笑的表情略顯局促，倒像是花祈夏她老家的村委會主任。
“這個——”
花祈夏也愣了愣，她之前倒是注意過這個人的介紹，短得和她旁邊那位G國教授天差地彆，連核心作品都沒有，一目了然的幾句話——
盛修：“樊小鬆？頭銜隻有一個縣級民俗整理所的負責人，苞苞，這個老師也是你們篩出來要投簡曆的嗎。”
花祈夏又翻看了一下，所有被PaSS掉的導師介紹欄上都被她和喬星燦做了個小標記，而這個導師卻沒有。
“應該不是，我之前確實沒注意到她，隻顧著看她旁邊那個G國教授了。”
花祈夏老實說，她猜測，“可能剛才喬學長也忽略了吧。”
這個老師的欄下介紹空空如也，甚至連郵箱都沒有，隻有一行固定電話，也難怪花祈夏和喬星燦會忽視。
這次有資格參加夏令營都都是各學校選出來的尖子生，不論衝研究還是衝人脈，這樣籍籍無名的人都不會是學生們的第一目標。
花祈夏把紙頁折了個角，說：“我回頭再查一下她的資料。”
“嗯，先吃飯，一會兒都涼了。”盛修把資料接過來放好，“吃完飯好好睡一覺，今晚還要熬夜。”
“……”
盛修剛說完，就見花祈夏夾菜的手慢慢收回去。
“怎麼了？”
“哥。”花祈夏盯著盛修一眨不眨，說，“你不大對勁。”
“嗯？”
花祈夏眼珠向下看著一桌豐盛美味的菜，轉頭陡然對上她哥疑惑的目光，立馬放下筷子坐直，“你有什麼事還是直說吧，要不我吃不下去。”
“嘿。”盛修見她警惕的樣子手又癢了，然而花祈夏已經先一步預判捂住了額頭，腳一蹬帶著椅子朝後滑了幾寸，指著盛修：“哈！要揍我這個才是真正的你好不好！呔！速速現出原形！”
盛修氣笑了，疊起的那條腿落回地上，鞋尖伸出去把緊張兮兮的家夥“唰啦”勾回來，動作絲滑仿佛在拉抽屜，筷子往她手裡一塞，“吃飯！”
“……”花祈夏眼裡閃爍戒備光輝，重新捧起碗不確定地：“對我這麼好……真沒事？”
盛修看向彆處“哈”了聲，轉頭目光充滿質問，反問花祈夏：“我平常對你不好？”
花祈夏假笑，口不對心：“好。”說完馬上抄起筷子往嘴裡送飯，生怕身邊的家夥再問出任何死亡問題。
好在盛修沒再開口，安靜地起身去給她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