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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瀕危戲劇傳承現狀》;
《大力挖掘民間傳播力量簡論》;
《國內瀕危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研究與搶救》;
《傳統村落文化的瀕危性評價及保護研究》;
《我把跳社會搖的視頻錄下來埋土裡,八百年後挖出來能算民俗保護嗎?》
……
“……什麼玩意兒混進來了?”
泉大的圖書館到了夜間就安靜下來,偌大的館內坐滿了新一輪考研的學生,月亮初升也沒人離開。
花祈夏一隻手撐著頭,麵無表情得像一個冷漠的點鼠標機器,瑩亮的屏幕光在她臉上一下一下閃著,閃得心也越來越涼:
如果一種非遺文化能被稱之為“瀕危”“搶救”,那基本也就意味著在公眾平台上的資料也“瀕危”了,少之又少,即使有那麼幾條報道,也缺乏權威性和完整度。
花祈夏這一刻才知道樸尚隱教授那番舉重若輕的發言,背後蘊藏的任務量究竟有多重。
想起坐在自己前麵那兩個男生的交談,花祈夏好像能明白所謂這位教授收學生的“門檻高”,究竟“高”在了哪裡——
她需要在一家改造後的大型超級市場裡,找到一種已經幾乎停產的零食,而這種零食還必須是新鮮的,罕見的,不能有太多人吃過的。
花祈夏還需要認真分析研究這種“零食”的配料成分和製造產地——而這些,都需要她在有限的時間裡完成。
而比起其他學生,花祈夏就像王誌英曾說過的那樣,她少了些實地調查的經驗,未完成的南疆之行也沒能給她補上這份競爭力。
也許有些學生可以從自己已有的經驗和總結裡去選擇一個論題,但花祈夏就隻能現找現學,從零開始。
當然——
她也可以打個車回山海,滴兩滴眼藥水抱著王誌英的大腿嗷嗷哭,說不定對方會看在有辱師門的份上給她一個現成的瀕危非遺叫她去研究。
不過花祈夏現在還要臉,又在研討會吃得紅光滿麵有光澤,一看就沒受過焦慮失眠的拷打,暫時憑一己之力堵死了賣慘這條路,所以是為下下策。
“……”
花祈夏起身去打印機旁將剛查好的資料打印出來,身後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在落針可聞的圖書館裡,接連不斷的“嗡嗡”格外鮮明。
她立刻走回去拿起手機,看見是盛修一連串轟炸似的消息,問她現在在哪裡,下一刻對方沒等花祈夏的回複就又撥了個電話過來。
接收到桌對麵學生的眼神,花祈夏做了個“抱歉”的手勢後急忙掛掉電話,在聊天框裡給盛修回信——
【花祈夏:在圖書館查資料,怎麼了哥?】
盛修好像就等在電話對麵,一秒鐘就有了回複:
【盛修:苞苞,現在下樓。】
下樓?
花祈夏蹙眉,她單手合上電腦裝進包裡,邊站起來邊回盛修消息。
【花祈夏:你來了?不是說後天才休息嗎?】
等他回複的時間,花祈夏收好了電腦和無聲鍵盤,背上書包抱起打印好的資料朝門外走去。
手機那段短暫地安靜下來,她心裡卻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不安感,腳步也越來越快——
砰!
“——!”
“對、對、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