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過了很久,半空中的羽毛都忽忽悠悠落了地,Hadrian還躺倒在地毯上大笑。
那笑的尾音裡甚至已經摻入了一聲一聲倒氣的喘息。
好似推拉過度的破風箱,Hadrian喉結兩側的肌肉也跟著一緊一鬆地抽動,側臉漫上缺氧的紅暈:“Girl!!!Girl!!!Yep!Girl!!!”
他的笑在這方聳然沉寂的高塔裡回蕩,時間越久,就越顯露出詭怪瘋狂的感覺來——
“喂,你笑夠了沒?”
花祈夏站起來,不準備和這個精神狀況不穩定的家夥再待下去。
她的心臟甚至因Hadrian乖張的狂笑而悸抖,走向入口的步伐微不可察地加快,一抬腳,右腳的腳踝忽然被一隻手大力攥住了——
“!!!”
一瞬間的天旋地轉。
還沒邁出去的腿驟然失去了重心,花祈夏連驚呼都沒來得及從嗓子裡發出來,人就被拖著腳猛然拽跌。
緊接著鼻梁重重砸在了一條堅硬的胸骨上,登時疼得她眼冒金星,下一刻一條手臂就卡住了她挺起的脊背,強行把她壓下去:“唔呃……!”
鼻腔酸疼,花祈夏措不及防臉埋進Hadrian的胸膛裡,嘴唇緊緊貼上了對方的浴袍,毫不懷疑隻要她一開口就能吃一嘴絨毛。
這種想法和Hadrian作亂的手令花祈夏驀然從尾椎骨升起一股顫栗,電流一般順脊柱直衝天靈蓋。
她拚命去推Hadrian橫在她背上的手,心裡無比懊悔剛才那一棍子打輕了:“唔唔——!”
“十、十八歲。”
Hadrian抓住她掙紮的手,揶揄地壓低聲音:“你知道你正在經曆這世界上多少人,做夢祈禱都想經曆的事嗎?有的女孩為了和我握手,甚至要花幾十萬美金參加宴會~哦,不過那已經是十年前的入場券了~”
他手臂圈攏著花祈夏,密不透風,花祈夏的掙紮好像有某種引力一般讓男人的唇越靠越近:
“她們的嫉妒就能把你淹沒,比海洋更深,你知道你摸的這塊皮膚有多麼珍貴,如果我現在吻了你,你會成為這個世界上連上帝都羨慕的人……”
救命。
花祈夏內心瘋狂尖叫。
她要被油死了。
她馬上就要被油死了。
被Hadrian話語雷到的花祈夏猛然升起一股爆發力,臉頰從Hadrian的衣襟前抬起來:“你——!”
剛說了一個字,嗓子就因為長久的呼吸不暢而嗆咳起來。
花祈夏覺得這家夥的台詞已經如有實質地散出令她作嘔的味道。
不然她的鼻腔裡怎麼隱約飄過一股金屬的腥氣,被壓住的胃隨之翻江倒海。
“咳,咳咳!”她實在沒忍住,偏過頭去用力咳嗽:“咳咳……”
“小心些~”
Hadrian嗓子壓得更低,赤裸有力的腿夾住了花祈夏的腳踝,嘴巴在她耳邊吹出濕熱的風:“YOU"reiUStplayinghardtOget~right?”
緊接著不顧花祈夏的意願,再次把她拉回身上,“LiSten——”在花祈夏咳得滿目淚水中,Hadrian語調微抬:“當我的王妃,嗯?我喜歡你的眼睛,看啊,是一雙適合做王妃的眼睛。”
“眼你個大——”
“噓。”Hadrian一根食指豎在唇間,在花祈夏掙紮抬起頭時朝她揚了揚眼角,腿上力道更緊。
笑意不散:“王妃不該說失禮的話,嗯?讓我們都冷靜一些,瞧啊,我們是時候享用午餐了——”
淚水瀲灩的視線裡,花祈夏吃痛看向Hadrian示意的方向——
訓練有素的皇室工作人員連上樓都是沒有腳步聲的。
身著燕尾服的鷹鉤鼻低眉順眼,恭敬地站在入口處向地毯上的兩人欠身,動作規範,屏氣凝神。
被外人、而且還是D國皇室的人看見她和Hadrian的糾纏,花祈夏更加憤怒難堪。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欲拒還迎呢,保不準在這群人心裡她更好拿捏。
花祈夏心裡嘔得要死,用力掙開Hadrian的手。
“彆緊張,親愛的十八歲。”
兩人身影交錯,手腳重疊,對麵的鷹鉤鼻目不斜視,無聲無息地退了出去。
“撒開!”
Hadrian見人臉色漲紅,“嗯哼”一聲聽命地張開五指。
兩條壓製花祈夏的腿也一齊放鬆,他躺在地毯上仿佛從沒有要禁錮花祈夏的意思,卻沒有推開花祈夏,任憑對方失去支點又重重砸倒在自己身上。
砰。
這次Hadrian自己也忍不住悶哼一聲,愉悅的笑聲在胸口擊鼓。
“你就是個瘋子。”
花祈夏按著他的腰腹支起身,指腹下的觸感柔軟如雲。
她腦海中驀然浮現出昨晚——與Hadrian拉扯時,手掌無意擦碰到的尖銳。
於是鬼使神差地低頭去看Hadrian的浴袍。
綿軟昂貴的布料泛起淩亂的褶,上麵沒有任何鑽石或金線之類的裝飾。
掌心星星點點的血痂還在,花祈夏的眼神不由得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幾秒鐘。
躺在她下麵的Hadrian下巴微壓,藍色眼珠掖在下眼瞼,戲謔而沉啞地:“JaCked,right?”
“知道嗎。”
花祈夏聽見他的聲音,回過神兩三下站起來:“Hadrian.”
她喘著粗氣冷笑,“我們華國霸總小說狗血劇裡舍棄這種油膩套路的時間,比你們那旮遝君主立憲時間都長,你再給我耍流氓——”
花祈夏四下搜尋,那根棒球棍不知道被Hadrian踢到哪裡去了,隻找到一支銀燭台,她拿起來作高高砸下的動作:“我——!”
“WOWWOW!”
Hadrian立馬擋住臉,但看樣子那害怕也是裝的,唇角明顯向上提:“Aha——”他左手擋著臉,右手豎起一根手指搖:“NOnO~ThiSiSnOtgOOd——你不會的。”
“你可以試試看。”
花祈夏嗤了聲“咣當”扔掉燭台,轉身朝樓下走去。
咕咕。
一隻鴿子落在Hadrian的胸口,收起翅膀來回亂踩,Hadrian臉上的蠱惑一收,與胸前的鳥兒對視:“旮遝?”
男人重新躺回地毯裡,怡然自得地盯著塔尖,吹起一聲悠揚的口哨,忽然發現了什麼,他餘光一瞥——
身側的地毯裡閃過一抹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