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度鋒利的犬齒磨在口腔內側的軟肉上。
他眉眼間與生俱來的痞氣和桀驁融成一派哂笑,燕度就這麼雙手揣在兜裡盯著這些濫放“殷勤”的家夥。
從頭到尾也不吭聲——
不知道和誰較上了勁,燕度可笑於自己的幼稚。
但男人骨子裡刻著叛逆的棱角,這些尖銳的角不刺向彆的什麼人,淨一下下磨在他自己肉裡。
燕度不知道是在跟誰置氣似的,總歸不是花祈夏也不是這些狂妄的競爭者。
但他就是不說話。
不和他們一樣,在這時開口對女孩說“我也想要”。
或許,這就是原始時期的雄性野獸們滋長的本性小心眼,強占有欲……
他們接受了一種恩賜,接著就霸道又貪婪地希望彰顯自己的所有權,執拗地通過種種方式、反反複複確定自己的地位——
明明心裡填滿了誠惶誠恐的不安全感,還非要幼稚地、若無其事地再一次確定自己的重量,等著那蝴蝶落回自己肩上。
燕度不說話。
他心裡頭相信即便自己不和那些家夥一樣主動開口討要,最終他的手腕上也一定會有一隻,女孩親手編的五色繩。
如果有。
——那麼這隻不安又倔強的野獸就再一次獲得短暫的安定,讓那隻五色的繩線拴住他躁動的心,等待下一次“確認”的到來。
而如果沒有……
那到時候再抱著她的腿哭嗷嗷求一根也來得及。
“靠。”
燕度低低罵了一聲。
其他人都各忙各的去了,燕度還一個人站在原地。
陳聆楓剪完線團站起來,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
她拿著手機朝院子外麵走,路過門口時,一抬頭就看見這家夥還自己一個人一會兒咬牙一會兒冷笑的,忍不住懷疑地打量起他。
“你這瞧什麼呢?”
這貨瘋了?
“——瞧瞧哪塊地跪得舒服。”燕度未雨綢繆,眼睛從堅硬的地磚上一一掃過,仿佛已經預判好了“自負”過後啥也沒得著的後果。
看了半天,他冷嘖一聲邁腿朝樹下走去——
燕度“祈夏。”
花祈夏正在拿陳聆楓用完的剪刀剪線。
她隻會趙玫教給她的一種編法,就是將五股線擰成麻花再編個簡單的活動扣結,簡單到實在是用不上人幫忙,所以謝共秋就被“趕”去和聞人他們包粽子。
咫尺之處沒有了那道潭水似的凝望,花祈夏耳尖的溫度終於悄然褪去了兩分
真的是……謝共秋那眼神真是……
她越發確定自己的猜測了。
一道灼灼的氣息剛遠離,又一片烘熱湊上來。
燕度半蹲下來,左手在地上隨意地劃拉著一顆楓楊種子,視線落在花祈夏手邊那三條剛編好的五彩繩上。
“那啥……”
在花祈夏迷惑的目光中,男人一張糙臉滿上緋紅,輕咳一聲“我也想要。”
矜持個屁。
燕度心想,他什麼時候要過臉。
“祈夏,這條是給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