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內,香煙嫋嫋,靜謐祥和。
餘氏正虔誠地跪在蒲團上,手持念珠,輕聲誦經。
身旁的楊婆子神色有些猶豫,欲言又止,幾次張嘴,卻又把話咽了回去。
餘氏緩緩睜開眼睛,轉頭看向楊婆子,微微皺眉,“有什麼事就直說,彆吞吞吐吐的。”
楊婆子趕忙上前一步,微微屈膝,說道:“老夫人,方才老奴碰見大少夫人身邊的丫鬟清兒,瞧著那丫鬟哭哭啼啼的,老奴覺著奇怪,就上前問了幾句。這才知道,大少夫人病了。”
餘氏聞言,坐直了身子,問道:“怎麼回事?”
楊婆子便將從清兒那裡聽來的事,一五一十地如實告知:“說是大少夫人落水本就傷了元氣,還沒恢複過來,又著了風寒,剛剛請了府醫看過,說是若不好好調養,恐會子嗣艱難。”
餘氏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她輕歎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唉,這肖氏真是……月兒到底是禎哥兒的正妻,若真因為這事……”
餘氏沒有再說下去,隻是微微搖頭。
沉思片刻後,餘氏起身,對楊婆子說道:“走,去看看她吧。”
月華院。
清兒湊到褚吟月身邊,“大少夫人,事情辦成了。”
褚吟月半倚在榻上,聽到清兒的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嗯,做得不錯。”
“奴婢瞧見楊婆子得了消息,匆忙回去了,想來老夫人即刻便到。”
褚吟月微微頷首,眼神有些無奈,“為了出府,得麻煩祖母了。”
說罷,她微微掩麵,輕咳了幾聲。
不多時,便聽得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餘氏在楊婆子的攙扶下,快步走進了屋內。
褚吟月見此,掙紮著要起身行禮,餘氏趕忙快步上前,按住她的肩膀,“月兒,你身子不適,就彆多禮了。”
餘氏看著褚吟月蒼白的麵容,眼中流露出一絲關切,“你這孩子,身子不舒服怎麼也不早早派人來說一聲,若不是楊婆子碰巧得知,我還被蒙在鼓裡。”
褚吟月眼眶微紅,聲音帶著幾分哽咽,“孫媳不敢驚擾祖母。”
餘氏輕歎一聲,坐在榻邊,握住褚吟月的手,“傻孩子,你是禎哥兒的妻子,我們便是一家人,身子不好,怎能不當回事?”
“府醫怎麼說?可要好好調養著。”
褚吟月微微垂眸,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低聲道:“府醫說,並無大礙。”
餘氏拍了拍褚吟月的手,安慰道:“那就安心調養。”
褚吟月抬眸,眼裡含著淚水,“祖母……”
“怎麼哭了?”
餘氏輕輕替褚吟月拭去眼角的淚花,一臉疼惜地說道:“是不是心裡委屈?跟祖母說說,莫要憋在心裡。”
褚吟月微微咬唇,猶豫片刻後,緩緩說道:“祖母,兒媳看到您就想起了自己的外祖母。”
餘氏溫和地笑了笑,眼中滿是慈愛:“想就去看看吧,孩子。”
褚吟月微微一怔,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之色:“祖母,孫媳自是想去的,隻是……”
餘氏輕輕拍了拍褚吟月的手,似是看穿了她心中的顧慮,笑著說道:“崇禮那邊祖母去說,祖母做主讓你去,就當是散散心,對你身子恢複也有益處。”
褚吟月眼中淚光閃爍,哽咽著說道:“多謝祖母。”
餘氏待了一會便離開了。
“大少夫人,老夫人對您真好。”
清兒一邊細心地為褚吟月整理著榻上的錦被,一邊感歎道。
褚吟月輕輕點了點頭,目光有些悠遠,似是透過這一方小小的房間,看到了更為深遠的地方。
“祖母待我確實不錯,我卻幾次三番利用她……”
“這份恩情,我會一直記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