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烈陽高照。
方乾元跑到後山清塘,仰天咆哮發泄幾聲。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想在此處討個清靜。
撲通——
一個跟頭栽進水塘裡麵,濺起大片浪花,水麵咚咚冒起幾個大氣泡。
他在水裡遊了幾轉,整個人精神不少,心中焦躁消失殆儘。
追尋水中魚群,都是一些小魚苗,在陽光照射下,銀鱗反光。
他時而狗刨,時而仰泳。
玩得儘興。
上岸擰乾衣服,在一塊大青石頭上趴著曬太陽。
就等著晚上月圓之夜,這一切的小心翼翼都將不複存在。
“等我成為大帝,一定要帶著大家走出這裡。”
雙臂枕著後肩,眼神堅毅。
畢竟修仙的世界豐富多彩,怎麼能一直窩在這個地方?一定要帶著父老鄉親好好去逛逛。
衣服蒸騰乾透,臉龐也毒辣起來。似乎到了正午。
方乾元翻個麵,忍不住歎了口氣,多有不甘。
今天一早,花姨和方父便投來重磅炸彈,要讓自己去天清侯府當贅婿。
要是換作上一世,胃口不好,這軟飯還是可以吃的。
可現在係統加身,今晚便可以封冕為大帝。再吃軟飯,就有些說不過去。
但是,天清侯大兵壓境,要是不去就血犯十裡。現在手無縛雞之力,為了父老鄉親,也隻能委屈自己......
不過,也隻是這一天罷了。
隻要成為大帝,便帶上父老鄉親,逍遙奔萬裡,浮遊天地間。
這麼一想,心裡好受很多。
“勿忘我——”
“小子——”
這兩陣呼喚,惹得方乾元猛然睜眼。
認出來。
這聲音,是當時深海裡所發出的,更具體,好像是顆赤紅珠子。
可是他昨晚翻過身上身下,也未曾儘到那一抹赤色珠子。
麵色冷峻,旁光在周圍徘徊。
“此夜,唯有你我合力,方能破開這詭異——”
聲音再次襲來。
“出來!”方乾元一個鯉魚打挺,警惕掃視周圍,“彆躲藏藏。”
腦海傳來一陣哈哈笑聲,略微爽朗,“小子,昨日才見過的呀。這麼快,便把老夫忘了嗎?”
“你是那顆珠子。”
“這不就記起來了嗎?”
方乾元眉角吊梢,開始懷疑人生。
還以為噩夢,當時沒有多想...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他熟讀經典,一般身體裡出個這樣的東西。不是掛,就是要來奪舍的。還是搞清楚為妙。
“你小子倒是謹慎,懂的東西還是不少。連奪舍都知曉,看來,倒不是清如白紙呀。”
方乾元頓感疑惑,這顆珠子怎麼知曉自己心中所言?
明顯不是善茬。
“你不用這般慌張,我們本是一體的。一損俱損,都是聰明人,你知道怎麼做。”
“前輩,小的愚鈍,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仰天高喚:
“明人不說暗話,為何不出來一敘?”
何為一體?何又為一損具損?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有本事就出來,看我砸不砸你就完了!
暫時不知道珠子有何動向,他不敢輕舉妄動,反正就打死一個字,拒不合作。
耳畔停止來音。
“也不知道,這會不會對係統有什麼影響呀...”
他沉呡一口濁氣,也隻希望這顆狗屁珠子,彆擾了係統。
不一會兒,花姨找過來,說是要他護送青鸞回天清侯府。
“青鸞是誰?”
“就是昨日上的那個俊丫頭呀,娘希望你們冰釋前嫌,以後就是一家人。”
那個女人!
和不吃香菜有什麼區彆?
方乾元連連拒絕,可耐不過母親垂淚相求。
唉——
誰叫他是個大孝子呢?
“知道了,娘...”
方乾元換了一亮裳青衫,頭發用黑牛皮綁住,猶如一汪濃墨瀑布垂下後背。
腳踏黑雲靴,量身定做,腳從未這般輕盈過。
恐怕是早就準備好的。
白霜麵龐溫如華玉,一副人模狗樣,顏值拉滿。
爽朗之氣,自上而下傾瀉而出。
方乾元無奈坐上寶輦,和青鸞同案而坐,心裡冷噓:“看來,這一天,爹娘早就準備好了吧。”
青鸞笑容殷切,刻意丁玲兩下眼眸,被男人帥氣麵貌所震撼。
“真是人靠細裝,馬憑鞍。小相公輕微裝飾一番,便是氣質不凡呢...”
倩倩吐呐道。
方乾元將臉側到一邊,沒有半點好眼色。
這話語在他耳邊變了味,不就是嘲笑自己嗎?當個倒插門,吃軟飯。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呀!
青鸞鶯語笑唧,一想到人和仙主之子連理,便感覺到無上榮幸。
哪怕是通房丫鬟,若是有個一兒半女,也是妾呀。
“少主呀,奴家定會好生侍奉...”
汪洋眸瞳泛起桃紅,她知道,一定是自己師尊發力,才能掙來這個頭銜呀。
雖然是場戲,不過假戲真做也未嘗不可。
早已經做好被駕馭的準備,畢竟一汪清水潤萬物呀...
天清府派來十多位暗甲衛護車,氣勢雄偉。
誰又能想到?全都是元嬰後期,還是方父不想過於招搖,本想派化神步卒...
三頭彩鹿嘶鳴,響起一陣沉悶蹄子聲。
車輦拉動,遠遠駛離村口。
哐當哐當——
方乾元坐在軟塌塌的墊子上,想象的平穩並沒有,時而身體彈射而起,時而左右搖晃。
青鸞借著顛簸,大膽依偎在身上,細膩溫婉的玉手,大膽摸索方乾元身體,瘋狂吃豆腐。
小帥哥,還是很喜歡的,更彆說是大帝之子,哪怕淪為爐鼎也是心甘情願...
“小相公,彆生氣嘛。人家也是被小姐所威脅,作為丫鬟,也是沒有辦法。”
她在一旁嗲嗲嬌吟,抓起手臂,儘往小峰巒上懟。
還裝作一副害怕的姿態,一路上驚驚炸炸。
方乾元見怪不怪,早將這個小女孩的心思看個透徹。
無非就是害怕自己告密,從而被天青侯爺給清算。
他猜測:退婚的事情,估計天清侯並不知道,若不然早就是大軍壓境,血洗全村。
“公子,你什麼時候要青兒呀。人家,其實還是處子之軀。”
酥肩倚靠在自己手臂上,小腦袋依偎在懷裡,沒有半點生分。
“如果是您想要,這路上也是可以。”
這什麼虎狼之詞?要是沒有這大地係統,說不定已經搖上了。
“嘶——”方乾元佩服這個小丫頭,能屈能伸,有點考驗乾部呀。
可他卻不知道,青鸞是真動了九分真情,一分則是害怕懷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