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丹體震顫連連,聲音銳鋒,洋溢出濃烈喜悅和驚意。
“老夫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玄天道鎖,坤坎離乾。”
“定!”
天空響起叮鈴鈴,儘是鎖鏈碰撞之聲。聖光道鎖從四麵而聚,嵌入琉璃帝紋之間。
方乾元頓時麵露痛苦,軀腰,手指七上八下。
一頭聖光絲發上下舞動,軀體哆哆嗦嗦。
“係統出現崩壞,係統出現崩壞。”
嘴裡瘋言瘋語,軀乾失去控製,不停痙攣。
“妖祟!受死吧!”
“這禪舍,是老夫的!”
道紋聖鏈從方乾元眉心神紋之中,拖拽一抹汙濁灰靄,黑氣蕩漾,詭異非凡。
來回拉鋸戰一番,血玉珠子才將這些汙穢之煙拉扯出九蓮帝紋。
【係統即將崩解,係統即將崩解】
機械電音響徹大地,夾雜驚恐和無措。
濃墨黑煙暴露在天地之間,如螞蝗遇到灼烈陽光,壓縮成一團,劇烈顫抖。
哢嚓——
周圍空間裂開,露出深淵無度的虛空。虛空星辰交錯,星雲廣布。每一道裂縫,都是星域一角。
其中躥出百條法則道鏈,彩光繚繞,周圍縈繞神韻紋咒。
道鏈嗅到獵物,飛快纏繞而來,貫穿汙濁黑煙。
在兩息之間,詭異黑煙化作齏粉,快速被道鏈吸收。
彩漩道鏈沒有目標,叮鈴鈴歸入虛空。
空間裂縫愈合。
一切恢複正常,不曾發生過一樣。
大帝係統失去宿主庇護,被這方大道規則給撕碎,畢竟不屬於這片宙宇,不被大道所容...
沉寂五息,方乾元失去動力,眼神朦朧黯淡,四肢無力垂下。
腦袋轟然傾倒,失去意識
軀體似乎成為無主之物,形同傀儡。
砰砰砰——
漫天赤陣頃刻支離破碎,化作星辰點點,飄灑大地。
他旁若斷線的風箏,墜落無邊天巔。
“哈哈哈,小子。既然如此,這副軀體,老夫可就物歸原主了。”
赤色珠子在高空閃爍幾陣光芒,伴隨每一句話語,表麵紋印向外衍射光柵。
嗖的一聲,俯衝向方乾元,意圖不言而喻,必然是奪舍帝軀。
千丈之下。
方乾元麵朝天穹,背朝大地。四肢因為氣流拖拽,向著高空彎曲。
下躥速度閃耀若雷。
血色珠子緊緊跟在身後,血虹拖影。
一時半會追趕不上。
失去係統,體內力量快速流失。血脈之間所流淌的磅礴靈力,從口鼻中溢出,悵然七竅生霞煙,歸還這片天地。
金色發絲蛻變為黑,表麵光澤漸漸暗淡,恢複往常烏黑。
境界黑馬股票一般狂跌,還是跳階跌。
大帝。
天變後期。
道宗中期。
元嬰初期。
...
幾個呼吸之間,一路火花帶閃電,修為停留在養氣境三重天。
“不!”
赤色珠子爆發出前所未有的亮度,怒吼撕心裂肺。
竄到方乾元眉間,猛然撞去。
雪額上的帝道神紋已經破碎,徹底消散,它無法進神念空間。
砰的一聲,在方乾元額頭處留下一個小紅痕跡。
血靈珠子反彈,不知所蹤。
方乾元衣襟燃起火焰,臉龐因熾熱而乾裂,沒有蘇醒。
任憑悍然墜落,底下是不名的清江。
身形化為火光隕石,在夜空劃過一道弧線。
離漣漪波濤的水麵還有百丈之時,江流跌宕起伏,如有蛟龍作亂,大浪千尺而起。
蕩漾起江麵的浪花,盤旋而舞,四方聚為一汪清流,小心包裹起半空方乾元。
在月輝照耀之下,剔透晶瑩。
經過百丈緩衝,軀乾火焰被撲滅,下降速度不在那般迅猛。
他安靜沉睡在清池之中,胸腔跳動。
肌膚上的褐色裂溝迅速愈合,肉眼可見。
醺黃的臉頰恢複白霜,在清水映襯下,彰顯蓮蓬之韻味,水露不沾。
悠悠降落。
“此子,根骨倒是不錯...”
一顆參天青柳之下,白髯老者背穿鬃毛蓑衣,頭戴鬥笠,手握一根纖長竹竿釣魚。
一副垂垂老矣,皮膚幾乎貼在骨頭上,眼睛凹深。
“可惜呀,隻是個養氣境小鬼。”
將竹竿狠狠插在地麵,他起身仰望向高空,掃視沉呡的裸身青年。
老眸灼熱,咗咗兩下嘴唇。
那一副目光,龐若欣賞絕世珍寶一般。
“不知是哪家公子,真是水靈呀。沒有身份令牌,應該不是門派弟子。”
他伸出手,忍不住隔空撫摸幾番,褻玩之欲流露言表。
這個青年,除了修為差點,彆的地方一點都挑不出毛病。
老者壽元將至,方圓百裡沒有幾個靈根的後生。
哪怕動用血祭,掠殺上百童子,也隻是苦撐枯燈,如今沒幾年可活。
正巧,這般無瑕軀皿送上門來,解了他燃眉之急。
咧嘴哈哈大笑幾聲,牽引靈力,小心翼翼的將青年導向自己。
清水快速滲透地表,方乾元身上沒有沾濕一分一毫。
老者急切湊上前去,伸開手臂接住。
“這下,老夫凝丹有望了。”
乾如枯枝的手指,觸碰在方乾元臉頰上,心裡震顫不已。
百餘之年,止步於靈宮後期大圓滿。本以為要懷著遺憾而消糜。
豈料天照之恩!這等頂級肉舍,可遇不可求啊。
肌膚像沒有出閣的小姑娘,細膩觸感攝人心魂呐。
健碩腹肌,矯健肢乾,還有那白皙如雪的麵龐。
腳上僅有一隻黑靴,完好如初。身子光溜溜。
“妙!妙啊!”
老者迫不及待扛在肩上,勢必找個好地方,進行奪舍。
奪舍是單方麵吞並修士所有,不僅僅是修為,還有軀體。
不過有限製,至少要高出一個境界,才能夠奪舍。境界越高,奪舍難度越困難,條件也越苛刻。
而且,修士幾乎一生隻能夠奪舍一次,第二次會形神俱滅...
“啷跟兒你根兒,啷跟兒啷欸...”
老者心情大好,一路哼著歌,時不時用手拍著方乾元柔軟翹臀。
繞過一條羊腸小道,路過竹林。
眼前飛來一顆玲瓏珠子,漂浮在空中,傳出奇怪嗡鳴。
不等老者反應過來,珠子中幻化出虛影巨手。
一瞬之間,將腦袋瓜捏成碎渣。
血肉夾雜骨渣,迸射四周。
無頭老者身體往前一倒,方乾元順著小道就往坡下滾去。
壓在乾枯葉子上,發出擦擦擦的聲音。
赤玉珠子飛快尋去,其中傳出焦急的聲音:“老夫的肉體呀,可彆摔壞了。”
路陡,方乾元腰間盤撞到一塊石碑後停下,還有一聲清脆的骨頭破裂。
鑽心之疼,出於身體本能,他捂著肚腩的地方,驚愕開眼。
衣服被高溫所化,連野人都比不上,沒有半點遮掩。
手臂,腿上,滿是血道道。
一臉懷疑人生。
“啊....”
嘴裡聲音斷斷續續,軀乾顫抖程度很大。
腦袋瓜嗡嗡直響,屬於強行開機。
這他媽在哪?
我腰子怎麼這麼痛?
我嘞個親娘欸....
比摳到甲溝炎還要離譜,半天沒緩過勁兒。
玲瓏珠子晃悠到麵前,“小家夥,你怎麼醒了呀?”
話語溫柔,很是關心呢。可心裡,翻騰到海,巴不得方乾元嗝屁。
這個混小子怎麼沒事?不應該和那詭異妖孽一樣,被天道歿滅嘛!
方乾元正愁沒地方撒氣,一把將珠子抓在手中。
“肯定是你乾的好事,老子怎麼在這裡?”
暴戾在石碑上敲擊幾下,耳邊傳來一陣叮嚀清脆。
“小爺我大帝呢?是不是你搞的鬼?!”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