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蘇渝親自將他們培育成人,定會銘記師生之恩。
未來,便無需憂慮蘇渝不站在自己一方。
在慶皇眼中,此乃一妙招。
儘管起初僅是太子之請。
卻歪打正著,成為他拉攏蘇渝的關鍵一步。
故而,慶皇對此念頭頗為自得。
朝臣們所提之議,他多不以為然。
至於如此做法,
亦是將太子等幾位皇子視為棋子納入籌謀之中。
此點,慶皇並不介意。
朝臣們對此,卻對皇帝深意有所不解。
若說不受重視,似乎說不通。
如此年輕,便委以太子少師之職,
負責教導宮中所有皇子,足見信任之深。
但要說備受重視,亦覺不妥。
所授之實職,太常寺少卿,實則一鹹散之職,尚不及禮部員外郎。
儘管他們心存疑惑,卻也不敢有絲毫異議。
瞥向陳萍萍,慶皇再度開口。
“陳萍萍,依你之見。”“朕此決定,如何?”
陳萍萍雙目緊閉,聞慶皇問及自己,便緩緩睜開略顯渾濁的雙眸,微笑言道。
“陛下聖明!”
聞是決定,而非想法,
陳萍萍自知,陛下此乃早有定奪之策。
他自然最好應允,唯有應允。
當然,此事本身,與蘇渝所想亦無衝突。
至於陛下所提太常寺少卿一職,
不過是賜予蘇渝一實職罷了。
畢竟,太子少師,僅為虛銜。
僅授此職,略顯輕視。
略作思索,陳萍萍終未開口。
慶皇掃視陳萍萍一眼,笑道。
“當真如此?”
“你真覺朕聖明?”
“莫非是,口是心非,實則心中暗笑朕乎?”陳萍萍恭敬答道。
“臣惶恐。”
“臣不敢。”
“在臣心中,陛下乃最聖明之主。”慶皇執起參茶,又品一口。
“聞你前時曾往蘇宅一行?”“莫非意在招攬蘇渝入鑒察院?”陳萍萍眉梢微動,麵露愧色道。
“臣該死。”
“惜才心切。”
“未能事先稟明陛下。”“臣罪該萬死!”
慶皇麵色依舊平和,淡淡言道。
“哦。”
“那便拉出去斬了吧。”
言罷,又望向身旁侯太監一眼。
一揮手,作勢令其將陳萍萍拖出。
侯太監心頭猛地一顫。
他豈敢妄動。
手心一時緊張得滲出汗來。
而慶皇此言一出,
屋內眾臣皆同時倒抽一口冷氣。
霎時覺得,他們方才公然招攬蘇渝之舉,
皆屬抄家滅族之罪。
畢竟,眼前這位,可是陛下最親近的心腹。
私下招攬蘇渝,亦是死罪。
而林相、笵建麵上依舊平靜。
他們深知,慶皇之笑,有時非真笑。
而一怒,自然也非真怒。
尤其此刻,陛下連虛假的憤怒都未曾流露,不過是句玩笑話罷了。
然而,正是這位陛下的戲言,卻能主宰數千人的命運。
群臣們,自是絲毫不敢怠慢。
唯有林若甫、笵建這些長期伴隨慶皇左右的人,相較他人,更多了幾分洞見。
至於陳萍萍,自是清楚自己無恙,麵色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