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範鹹的突然造訪令他心煩。
範鹹憨笑一聲:“先生,那些先生教的內容我都已學會,都是小兒科。
”
“不如先生講得深入些,聽老學究講課遠不及與先生閒聊有趣。
”
範鹹邊眨眼邊嬉笑,試圖糊弄過去。
蘇渝不予理會,徑直走向書房。
行路間,淡然說道:“今日又添一位師弟。
”
範鹹眼珠轉動,已有所猜測。
書房內,二皇子已完成試卷,略覽棋譜,正待蘇先生前來批閱。
聽見腳步聲,唇角微揚,未料門開,卻是當日宮中那位書童。
書童開門見山:“師弟好!”
二皇子心想,蘇先生今日收徒,定是此人無疑,便邁步上前,請先生入內。
蘇渝搖頭輕笑,隨之步入書房。
二皇子禮承澤初在書房答題,見試卷內容淺顯,似為幼童所設,疑惑之餘,亦知先生此舉必有意義。
禮承澤依舊恭敬地按照吩咐行事。
他反複斟酌,揣測先生可能是為了考驗他的應變能力。
因此,每道題目他都嘗試列出多種解法。
然而,這些題目過於簡單,很快便完成了。
剩餘的時間裡,他安靜地閱讀先生提供的棋譜。
禮承澤雖對外宣稱隻對詩文有興趣,實則更偏愛棋藝。
隻是詩文是他公開的愛好,而下棋則是他心底的秘密。
一個人總該有所隱藏,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不曾想,先生僅一麵就洞察了他的心思。
禮承澤笑著感慨,先生當真是高人。
正在思索時,門外的腳步聲響起。
他期待先生前來批閱作業,卻沒想到門開後,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那天隨先生進宮的那個書童。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作為書童,為先生開門、研墨、送書等都是職責所在。
禮承澤並未理會書童,而是起身迎接先生。
“先生。
”
蘇渝點頭示意,讓他落座。
剛坐下,那書童便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到他麵前,大大咧咧地道:“師弟好!”
禮承澤稍感驚訝,隨即反應過來。
眼前這少年雖對先生畢恭畢敬,但其衣著舉止不似尋常書童,倒像某府上的公子哥。
不過,京城公子的做派不該如此土氣,或許是從外地調任到京城的官員家眷。
禮承澤猛然抬頭,陷入沉思。
似乎想起了什麼。
蘇先生在司南伯府教過三個學生,其中一位是從儋州剛被接到京都的。
禮承澤心中已明了。
這麼說來,那天假扮書童隨先生入宮的,想必就是這位範府少爺了。
初次到京都,對皇城充滿好奇,才央求先生帶他同去。
禮承澤再次感歎,先生對學生真是用心良苦。
反應過來後,他禮貌地打招呼:“範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