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聞言立刻愣住,輕輕搖了搖頭,皺眉問:“道衍,你是想說,父皇未必想殺李暄?這不可能吧?”
姚廣孝道:“皇上若是想殺他,現在應該已經開始用刑了才對,但詔獄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這不蹊蹺嗎?假如……李暄這樣都不死,那麼足以見得,皇上對他是何等的重視,而皇上重視李暄,王爺的機會不就來了嗎?李暄,是支持王爺的啊,他受器重,不就意味著王爺受皇上器重的可能性更高了嗎?貧僧以為,王爺不如去詔獄走上一趟,確認一下李暄現在的情況,若是有可能的話,儘量想辦法去保住李暄!”
“道衍!莫要再說這種事情了!本王再重複一次,本王對皇位絕對沒有任何的僭越之意!”朱棣很是嚴肅地說。
姚廣孝笑嗬嗬地道:
“王爺的意思貧僧知道,貧僧曉得,貧僧可絕對沒有那種意思啊!剛剛貧僧就是隨便說說而已,貧僧勸王爺保李暄,主要是因為李暄是棟梁之材,如此死了甚是可惜!貧僧是知道的,王爺向來求賢若渴,愛財如命嘛!若是能得到他的相助,王爺將來定能北上滅元!封狼居胥!泰山封禪!”
“什麼泰山封禪?”
“口誤,口誤,哈哈哈。”
“下次注意點!”
朱棣冷哼了一聲,在院中來回踱步,猶豫了許久之後,咬著牙道:
“好,本王聽你的,去詔獄走上一趟!若是那廝還活著,本王會考慮勸父皇留他一命,戴罪立功。”
話罷,朱棣就與姚廣孝一同往詔獄的方向走了過去。
而此時。
詔獄之中。
“哈哈哈!幾日不見,甚是想念啊!本官又回來了。”
李暄正對著門口的獄卒打招呼。
那兩獄卒嘴角抽搐,看李暄的表情就和見了鬼似得。
其中一人大惑不解地問:
“李大人,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啊,過不了多久,陛下就要把你拉去午門,當眾淩遲。”
李暄道:
“區區淩遲,有何可懼?”
緊張,自然還是緊張的,害怕也是難免的。
但隻要一想到忍受一時的痛苦,就能得到無敵的神豪係統。
李暄就覺得經曆這些苦難是值得的。
在習慣了緊張與害怕之後,心中的喜悅之情占據了上風。
而那兩個獄卒聽李暄那淡定的語氣。
皆是震驚的五體投地。
不禁拱手拜道:
“佩服,佩服。”
然後小聲議論了起來。
“你說,李大人這回死的成嗎?”
“皇上要是想殺他,哪能活的到今天,要我看,懸!”
“你是認真的?他可是當街刺殺秦王啊!”
“那又怎麼了?烏紗帽,都還在他頭頂戴著呢,哪個死囚有這種待遇啊。”
李暄隱約聽見了兩人的悄悄話,愣了愣,伸手摸了摸自己頭上的帽子,還有身上的官袍,心裡一個咯噔,立刻慌了起來:
“是啊!都要把我淩遲了,怎麼烏紗帽都不摘?”
“朱元璋那老畢登,不會真想放過我吧?”
話音才落。
詔獄之中便來了兩個客人。
正是朱棣與姚廣孝。
李暄看了兩人一眼,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到了姚廣孝的身上,他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眼睛一亮,有些驚喜地道:
“這和尚,莫非就是送王爺白帽子的姚廣孝?臨死之前還能見一眼“黑衣宰相”本人,死而無憾了啊。”
剛剛還一副風輕雲淡姿態的朱棣一聽這話頓時破防。
“什麼白帽子?你彆胡說八道!”
就連姚廣孝都給嚇的頭皮發麻。
白帽子這種事情,是能在這種地方說出來的嗎?
而且,黑衣宰相是在說他?
他是朱棣的人,他成了宰相,那朱棣是什麼?
天啊!這可是真正的天子腳下啊!
這家夥膽子怎麼能這麼肥?
“施主慎言,慎言!”
李暄笑嗬嗬地說:“我就是開個玩笑,彆在意,彆在意。”
而就在此時,一道略顯冰冷的聲音從朱棣的身後傳了過來:
“老四,白帽子是什麼意思,咱怎麼聽不明白呢?你打小就聰明,來,和咱解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