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
李暄一邊喝酒,一邊看著兩人的表演。
忍不住發笑。
名叫“歲”少女有些生疏,涼更是完全不會,幫的全是倒忙,以至於很快就給歲趕去了觀眾席。
表演結束。
李暄把歲喊上桌一起吃晚飯。
歲很是期待地問李暄,自己的表演怎麼樣?再過幾日,她準備去給福王表演皮影戲。
李暄給了中肯的評價。
歲略微有些失望。
酒過三巡,飯過五味。
歲似是隨口問道:“恩公,你還打算去彈劾福王嗎?”
“自然。”
“可是,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吧,那可是福王誒,他的命哪是我們這些草民能比的呢?恩公,不然還是算了吧,福王那麼壞,我看啊,很快就會遭天譴!”
涼看了歲一眼,似是明白了些什麼,也說:
“多行不義必自斃,他活不了多久了,恩人,你還是彆繼續彈劾了,留著一條命在,將來能為百姓做更多的事情。”
李暄打量著麵前的兩人,隱約間感受到了些許的不對勁。
喝酒喝著喝著,怎麼就勸起我彆飛蛾撲火了?
沉默了片刻,李暄看著涼手上厚重的老繭,以及放在桌邊的刀,若有所思道:
“你們兩個,給福王表演皮影戲是假,刺殺福王才是真吧?”
酒樓的雅間頓時鴉雀無聲。
空氣霎時間變得沉悶無比。
涼與少女眼中不約而同閃過了驚愕與慌張之色。
如同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你……為什麼會知道?”涼問道。
李暄輕笑了一聲說:
“我猜的,不是很確定,所以試探了你們一下,現在看起來,我猜對了。”
涼與少女對視了一眼,後悔的同時有些不知所措。
李暄拿起酒壺,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道:
“放心,我並不打算告發你們,也不會阻止你們。”
“隻是,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我想給你們一個建議。”
歲與涼麵麵相覷。
沉默了一會後。
歲問道:“什麼建議?”
李暄說:
“你們覺得我彈劾福王,是在飛蛾撲火,但你們去刺殺福王,何嘗不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一直十分活潑的歲,表情罕見地變得認真了起來:
“我們有必須這樣做的理由!就算是自取滅亡,也要試試!恩公,你就彆勸我們了。”
“我說了不會阻止你們。”李暄道:“我隻是想給你們一個建議罷了。”
歲猶豫了一下,沒有插嘴,滿眼的好奇。
李暄說道:
“刺殺福王,不說成功的可能性太低,即便真的成了,你們也不會有好下場,所以,這應當是無路可走之時的下策,而非首選的上策。”
“我這裡正好有個上策,你們想不想聽?”
歲毫不猶豫:“想!”
李暄說道:“原本是沒有上策的,不過……皇帝來洛陽了,原因是洛陽百姓的狀紙已經送到了紫禁城,既然皇帝是為此而來,你們何不嘗試一下去找皇帝告禦狀呢?我明日會去死諫,誅福王!你們如此做的話,也能讓我成功的概率變得更高,即便最後我失敗了,你們再去用下策,也還來得及。”
其實,在李暄看來這個概率是零。
李暄提這個上策,確實有救兩人一命的打算,但同時也是在利用他們。
自己畢竟初來乍到,雖然知道福王畜生,可手裡沒證據,很難和對付秦王的時候那樣,把事情做到讓皇帝下不來台的地步。
而做不到這種程度,死諫就會顯得蒼白無力,從而變成“強行死諫”,這樣,有可能會導致係統將自己的死,判定成故意自殺。
如果是之前的話,李暄不會有這方麵的擔憂。
但……
現在他實在是很難不懷疑狗係統不會故意挑刺。
他可不敢賭係統良心發現。
有歲與涼給自己當人證,當麵揭發福王的罪行的話,就可以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你們考慮一下。”李暄把橄欖枝拋了出去。
歲與涼沉默了足足有一刻鐘時間,眼神逐漸堅定了下來。
涼輕輕點頭:“恩人說的確實有道理。”
歲說:“嗯……如果能兵不血刃的話,自然最好了,那,我們就聽恩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