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廣孝的話語氣平淡,但話的內容卻無比的有力,直擊朱棣的內心深處!
如果朱標還活著,他自然不會有半點爭奪皇位的心思。
那不叫有野心,那叫腦子有問題。
死了下陰曹地府,估計李建成都能上來貼臉嘲笑兩句弱智。
可朱標死了,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朱棣打心底就瞧不起和娘們似的朱允炆。
他是嫡子也就罷了,可他隻是個扶正的庶子罷了。
既然如此,皇位朱允炆坐得,他這個洪武皇帝的嫡子憑什麼坐不得?
朱棣一直壓製內心深處的想法,和朱允炆沒有一毛錢關係,單純是因為懼怕朱元璋罷了!
他同樣打心裡覺得,朱元璋不可能把朱標的江山,讓給其他兒子。
可李暄做成了的不可能的事情還少嗎?
有李暄相助,宏圖大業,未必是空中樓閣!
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能拒絕的了“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呢?
朱棣越是想,就越是難以按捺心中的激動。
隻是,朱元璋那偉岸的龍軀,依然是他心中難以抹除的陰影。
故而,朱棣沒能徹底邁出最後那一步。
“拿紙筆來!本王要給李暄寫信。”
朱棣思索了片刻,很是鄭重地寫下了一些發自內心的話,然後吩咐府中的下人務必送到李暄的手上。
“王爺。”姚廣孝無奈地說:“欲成大業,怎可能沒有一點風險呢?”
朱棣嘴角抽了抽道:
“道衍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彆說是本王了,就算唐太宗來了,有洪武大帝這麼一個爹,也得慫。”
那是爹嗎?
不!那是朱棣幼小心靈之中,難以抹除的陰影啊!
天知道他從小到大,挨了多少頓毒打。
朱元璋抽他抽壞的鞋拔子,怕是都能給燕地的邊軍發一年餉了。
“皇上駕到!”
就在這個時候,太監的公鴨嗓忽然從外頭傳了進來。
朱棣一個哆嗦,嚇的險些沒從椅子上摔下去。
“父皇怎麼來了?”
“不會是本王剛剛寫的信,給錦衣衛半路截胡了吧?”
姚廣孝無語的說:
“錦衣衛是人,不是神像,哪可能這麼快就截走王爺的信?王爺彆慌,這段時間,王爺又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皇上怎麼會突然來找王爺的麻煩?貧僧以為,皇上是來和王爺敘舊,維係父子之情的,皇上畢竟年紀大了,關心一下多年未見的兒子很正常,而且,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不正好能說明,皇上的確動了立王爺為儲君的念頭嗎?”
“原來是這樣的嗎?”
朱棣心情不禁激動了起來,頭一回期待起了與朱元璋的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