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其內,季遼隨意的看了一眼,很快的就被四壁上掛著的那些畫卷吸引了目光。
季遼負手走去,先是看向那個騎著高頭大馬,手持長槍的少年。
這少年麵容憨厚,但卻英氣逼人,似隔著畫卷便能感受到那少年立於萬軍陣中的從容氣息。
“李耀祖。”季遼輕聲說道。
火琉璃負手立於季遼一旁,聽著季遼提起這個名字,火琉璃身子一動,似也回想起了什麼,神情竟是有些動容。
季遼轉而再次看向第二幅畫卷。
那是個身著書生服飾的男子,手持一個書卷,仰頭望著蒼空明月。
“易華啟。”季遼再次說道。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季遼話音剛一落下,火琉璃便緊接著誦來。
季遼回過頭去,看向了火琉璃。
火琉璃與季遼對視,嫣然一笑,“你們這些文人騷客,就是喜歡弄這些無用的東西來糊弄我們女子呢。”
“夫人可彆小瞧了這兩句,此乃千古佳作,可抵千軍萬馬。”季遼似乎再次變成了易華啟,學著易華啟那一世古板的模樣說道。
“哈哈哈,老爺還真會自吹自擂呢。”火琉璃也是配合的附和了一聲。
季遼收回了目光,在那些畫像上一一掃過。
那一張張畫像,一個個影子,都能勾起季遼的萬千回憶,讓他和火琉璃唏噓不已。
火琉璃站於季遼的身旁,與其一同看著,時不時的說上幾句。
這石室裡,兩個金丹期的修士好像瘋了一般,時而暢快大笑,又時而哀聲輕歎。
良久季遼才收回了目光。
“想當年你整整追殺了我一年,要不是我命大,怕是就死在你的手裡了。”
火琉璃聞言妖異的眸子一閃,輕聲笑道,“要不是你命大,我也就不會與你有這份情緣。”
季遼嗬嗬一笑,“是啊,你我的經曆現在想來還真是奇妙呢。”
“這叫緣。”
“是啊,緣!”
季遼拉起了火琉璃的手,與其對麵而立,望著這個妖異的女子,季遼心中湧起一股怪異的感覺,就像是那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這次我回來就是要帶你走。”季遼說道。
火琉璃似早有預料並不意外,隻是她卻是對著季遼微微搖頭。
季遼愣了一下,怎麼也沒想到火琉璃會拒絕和他一起離開。
“琉璃,我在極南立下了基業,是不可能留在這裡的。”季遼以為火琉璃是想留他在這裡,遂而說道。
“我猜到了。”
“那你...?”季遼問道。
“我師傅對我恩重如山,他那邊正在苦戰,身為弟子的我雖幫不上什麼忙但絕不能在這時離開,況且我若離開這裡,火雀宗的弟子怎麼辦?你已經有了基業,我想你應該能明白我的心情。”
季遼聽了這話點了點頭。
火琉璃說的沒錯,她的心情季遼確實能夠了解。
既然成了一個宗門的太上老祖,整個宗門的弟子都把希望覬覦在她的身上,如果在這種危機的時刻離開,那這些弟子該怎麼辦,又該怎麼想。
“我在極南那邊有件大事,一刻都耽擱不得,不能在這裡久留的。”季遼沉吟了片刻如此說道。
“無妨,我想荒西的這種局麵應該快結束了,隻要我堅持過這段時間,也就能放心撒手了。”
“哦?你可是知道什麼隱情?”季遼問道。
“還用什麼隱情,眼下荒西的勢力劃分基本已經有了格局,而且煉神期修士已經下場,想來這群煉神期修士一番較量之後,荒西的局勢就應該穩定了,到那時我會去極南找你的。”
“原來如此。”季遼點點頭。
正如火琉璃所言,荒西的煉神期修士已經下場爭奪,那自然就沒她們這些小角色什麼事了,而且一旦那些煉神期修士有了勝敗,這荒西的格局就應該有了定勢,畢竟在凡雲大陸裡,不管是四域中的哪一域還都是這些煉神期修士說的算的。
片刻後,季遼忽的又想起了什麼,而後皺眉問道,“你師傅正直苦戰,如果他落敗,那...”
“你不了解我師傅,那兩名煉神期修士雖是棘手了一些,但在我師傅那裡還算不得什麼,似他那種神通,放眼整個凡雲大陸能與之相抗的不過五指之數。”火琉璃不等季遼把話說完,便滿是自信的開口言道。
季遼聞言輕輕一笑也不辯解。
火琉璃對她師傅的自信季遼能理解,畢竟做徒弟的誰又能承認自己師傅不如他人。
況且,火琉璃一直呆在荒西,還沒涉及過極其神秘的極南,似彌羅上人這種煉神期的修為,放在極南的煉神期修士當中隻能算是中上的水準,那就更彆說他師傅大道子,靈虛真君那種頂尖的存在了。
火琉璃看著季遼這幅神情,當即明白季遼是怎麼想的,她也不想與季遼糾纏,妖媚一笑,“今日你我相見,咱們就不說這些了。”
季遼抬了抬眼皮,看向火琉璃,“哦?那說些什麼?”
“比如,咱們說說梁兒、水兒?”火琉璃饒有深意的看向季遼說道。
“我今天就把他們兩個還給你。”季遼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