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療愈傷口最好的良藥,可季遼這次傷到了靈魂,時至現在也沒法愈合那深深的傷口。
不過玄甜還是敏銳的發現了季遼的變化,他發現季遼的眼睛裡不再如開始那般空洞,也不再如以往一般沒有反映,眼睛裡開始出現了光影,漸漸浮現了世間的紅塵百態。
她們二人流浪到了百越仙域,時至季家滅族以足足過去了一萬多年的時間。
若是尋常穿梭仙域修士或可乘坐傳送大陣,亦可靠著自身飛遁,路途再漫長也不過千年而已。
但玄甜和季遼是靠著兩腳而行,跨山越海,一步一步的走了萬年,跨越挽歌仙域這才抵達這裡。
他們二人壽元悠長,故而此行沒有目的也沒有終點,走到哪都無所謂。
天晶城是百越仙域一個及不起眼的小城,小到甚至都沒有神兵把手,好在這裡的人們都還算友善,城池屹立幾萬年也沒發生什麼大的事故。
玄甜和季遼在街道上慢慢走過,一路上街道兩邊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數萬年的時光裡,玄甜看儘人間百態,通達了人情世故,不再如以往那般,是個兩手不沾陽春水,向來不知穀雨寒的千金小姐。
“瞧一瞧看一看啦,剛出爐的包子。”
“客觀客觀,快到店裡看看,有剛剛在獵戶手裡收來的野味兒。”
“誒?客觀?看看胭脂?”
玄甜在街道邊一個商販的攤位前停下,雖是一雙眼睛在攤位上的胭脂水粉上打量,但手卻仍是死死拉著季遼的衣角,生怕季遼會跑了一樣。
“老板,這個怎麼賣?”玄甜指了一個精巧的粉盒開口問道。
“姑娘眼光真好,這可是上等的胭脂,顏色自然,質感細膩,塗在臉上絕不突兀,許多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都愛不釋手啊。”老板笑嗬嗬的介紹著說道。
“誒呀,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囉嗦,問你多錢呐。”
老板豎起三根手指,笑道,“嘿嘿嘿,三十兩。”
玄甜被嚇了一跳,“謔,你瘋啦你,就這個東西你敢要三十兩,我最多出五兩銀子,你能賣就賣。”
老板聽了玄甜出的價格連連搖頭,“賣不了賣不了,姑娘你這哪是殺價呀,你這是殺人呐。”
“哼,不賣就算了。”玄甜一皺鼻子,哼了一聲如此說道。
說完,也不顧老板,拉著季遼轉身便走。
見玄甜真的要走,商鋪老板連忙擺手,“誒誒誒姑娘留步,姑娘留步,小老兒到現在還沒開張,既然姑娘喜歡,那就和姑娘交個朋友,五兩銀子賣給你了。”
玄甜漂亮的眼睛一閃,臉上露出得意的笑意,又拉著季遼走了回去,把粉盒拿在手裡掂量了兩下。
“五兩銀子…我是不是給多啦。”
“真的不能再少了。”商鋪老板一件玄甜還想殺價,連忙說道。
“切!逗你玩的。”玄甜一撇嘴,隨手一丟,叮當幾聲,五兩碎銀落在了桌案上。
商鋪老板手疾眼快,連忙把碎銀收起,再抬眼時卻見玄甜和季遼二人已經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一個幌子立在街道旁,“神算子”三個大字隨著幌子的晃動而動,看的不是很真切。
玄甜拉著季遼在街道上走走停停,遇上了新奇的玩意兒還會買上幾個,路過這個喚作神算子的攤位時,玄甜漂亮的眼睛一閃,腳步隨之停了下來。
攤位的後麵坐著一個年約六十餘歲的老頭,這老頭頭發花白,但梳理的一絲不苟,雖說穿著尋常的麻布道袍,但打理的卻很整齊,打眼一看到還有那麼幾分世外高人的模樣。
見玄甜和季遼在他的攤位前聽下,老者立時嘩啦一聲打開了折扇,說道,“掌紋麵相,堪輿風水,占卜運勢,預知前程,敢問公子小姐是想問些什麼?”
“老頭你是在哪學的道?”玄甜上前問道。
老者聞言臉上露出一抹傲色,微微仰頭,“老夫曾在牽牛山修道,但看眾生疾苦,故而放棄仙途習得這占卜之術,隻為芸芸眾生指點迷津啊。”
身為後天修士的玄甜自然明白這老頭在裝腔作勢,牽牛山是個什麼地方她不知道,不過聽這老頭的意思多半是那地方的外門弟子,後來被踢出山門,到外界來混口飯吃罷了。
不過這些不重要,她帶著季遼出來本來就是為了遊戲人間,所以雖知這老頭是個神棍,但還是有了那麼一絲興趣。
“既然你這麼厲害,那就看看我們兩個想問什麼吧?”玄甜問道。
“這我哪知道!”老者直接回道。
“你不是會相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