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遼在那道符文的引領下,很快的便離開了塵埃星星芒的籠罩範圍,此時再回身看去,塵埃星已從絢爛的辰星變作了夜空裡的一個小小光點。
虛空裡漆黑如墨,且伸手不見五指,沒有聲音亦不見任何生氣,身處其中仿佛置身於混沌未分的虛無一般。
季遼遁速全開,幾乎是催動了他能催動的遁速極限,而此時在這無限大的虛無裡,季遼這麼快的速度也如同靜止一般。
他身前的那道符文是一道感應符文,不是彆的,正是感應凡雲大陸飛升塵埃星的飛升陣台的感應符文。
在凡雲大陸時,季遼曾在飛升陣台附近放置了一道感應符籙,以便讓後世的季家人知道飛升陣台的所在位置,而那道符籙是由複錄玉竹煉製,所以雖是相隔了數百萬年的時間,季遼依舊能憑借那道符籙感應到飛升陣台的所在。
雷炎給了季遼尋找星球碎片的方法,不過季遼沒法在茫茫的星域裡直接找到寂滅界所在,故而季遼最先要做的是當先找到與之相近的凡雲大陸,在由凡雲大陸周圍尋找,從而找到寂滅界。
其實寂滅界不過是一塊不大的星球碎片,與凡雲大陸一樣,都是依靠著塵埃星的星力環繞著塵埃星旋轉而已。
寂滅界和元魔界都是獨立的碎片,每隔一段時間凡雲大陸就會出現這兩個界麵的入口,實際上就是兩塊碎片在運轉中貼在了一起。
元魔界每八百年在極南開啟,開啟的時間為一百年,寂滅界則是每隔五百年在神東開啟,開啟時間為半年左右,這從側麵說明了,寂滅界與凡雲大陸相距的距離,遠比元魔界和凡雲大陸的距離近了許多。
在凡雲大陸生活了數千年,季遼除了知道這兩個界麵以外,還從沒聽說在荒西和仙北兩地,還有什麼其他的外域界麵,也就是說,在凡雲大陸周圍隻有元魔界和寂滅界這兩個界麵,所以季遼以凡雲大陸為基點,再去尋找寂滅界是最省時省力,也是最簡單的辦法。
季遼緊跟在符文後麵,一人一符散發的光芒在虛空裡畫出一道近億萬丈的白線,猶如一道劃過暗夜的燦星。
星域之中沒有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季遼仍是保持著極限遁速在虛空裡疾馳,沒辦法,畢竟他離開塵埃星的時候,相距萬仙會開啟隻有一年的時間,故而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鴻蒙紫氣,再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塵埃星中來。
季遼深入了虛空深處,身後已經見不到塵埃星閃爍的星芒了,周圍的所有儘是虛無,仿佛在茫茫的星域裡隻有他季遼一人而已。
季遼在心裡盤算著時間,可這時間一長,他自己也摸不清到底在虛空裡飛遁了多久,隻能大約猜測應是有了四個月的時間左右。
要知道季遼在離開塵埃星就被拋出了無限遠的距離,而他又是保持著極限遁速狂飆了四個多月,這距離足夠在塵埃星橫跨數百個仙域了。
“到底還有多久。”季遼在心裡低語。
他心裡焦急起來,這次行程他不僅要找到寂滅界,更還要在寂滅界返回塵埃星,尋找寂滅界都用了這麼久的時間,那回去可就趕不上萬仙會了。
思及至此,季遼索性把此前的時間忘掉,重新又開始計算時間,這一次他全神貫注,甚至不惜放慢了一絲絲的遁速,在心裡默數著時間流逝。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又是過去了三個月的時間。
“回不去了。”季遼滴滴輕語。
他這一次確信他沒記錯,相距他重新開始計算時間又是過去了三個月,算上此前的時間,季遼至少在虛空裡飛遁了七個多月,而且仍不見他此行的目的,殊不知還要在虛空裡飛遁多久呢。
其實季遼倘若在這時找到寂滅界,他還是有辦法在一年的時間裡回到塵埃星的,那就是使用凡雲大陸的飛升法陣,傳送到塵埃
星裡去。
隻不過那處傳送陣台是天盟布置,隻對低階修士有用,季遼如今的修為若想使用,必然要冒極大的風險的,但輪回道果對季遼實在是太重要了,如果季遼真的在這時找到了寂滅界,那麼不管有多大的風險他也願意一試。
季遼收回了目光,望了眼身前的無儘虛空,隻見肉眼所見仍是漆黑一片,仿佛是沒有儘頭的黑洞一般,哪有半點光亮的影子。
“真他媽荒涼。”季遼心裡怒火一起,罵了一句。
塵埃星處於太光星域的邊緣,周圍幾乎沒有星球,使得身處虛空中的季遼連一絲絲星光都見不到。
“嗡...嗡...嗡...”
正當這時,季遼身前的符文傳來一聲聲緩慢的嗡鳴。
季遼精神頓時一震,立時收回了目光。
隻見他身前的符文閃爍而起,綻放出一團團柔和的白光,與此同時,隨著季遼的飛遁,符文閃爍的速度開始緩慢加快起來。
“找到了!”
見了此幕,季遼大喜。
“嗡...嗡...嗡...”
符文開始急速閃動,發出的嗡鳴也愈加急促。
突然之間,符文在半空停了下來,季遼的動作也隨之一滯。
隻見一艘巨大的客舟在虛空中緩慢飛動,那飛舟打造的極其華麗,足有百丈之高,千丈之長,甲板之上修砌著十幾座龍樓殿宇,卻赫然是橫渡仙北和神東兩地天塹的客舟。
數百萬年前,季遼便是乘坐這艘客舟去往紫氣宗的,而那也是他入道的開始,想不到過去了幾百萬年,凡雲大陸依舊沒變,依舊還有客舟在神東和仙北兩地橫渡。
想想也是,隻要天塹還在,那麼兩地唯一來往的客舟也必然還在,修仙界就是這樣,數百萬年如一日,山河崩碎可重新隆起,草木又是年年新綠,所有的一切都在看似的變化中保持不變,唯一改變的隻有轉眼消逝的人而已。
客舟緩緩在虛空中飛動,沒過多久便到了季遼的附近。
飛舟在季遼身下緩緩駛過,與之相距也不過幾百丈而已。
季遼憑借肉眼便能清晰的看到甲板上的所有情形,與此同時,飛舟上的人也注意到了幾百丈外季遼散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