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入口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一階,一階。
踩在石階上,在這死寂的地底,那聲音清晰得可怕。
一下,一下,敲在陳青鋒幾人心頭。
陳青鋒屏住了呼吸。
徐昌壽和蕭同光也繃緊了神經,手電光柱晃動的幅度都小了許多。
一個黑影,出現在洞口。
手電光迅速打了過去。
那人穿著深色的工作服,戴著帽子和口罩,遮得嚴嚴實實。
他手裡拿著個什麼東西,像是個儀器,在洞口周圍掃了掃。
他沒急著下來,站在上麵,周身透出一股子警覺的寒意。
一股無形的壓力,瞬間籠罩下來。
本就狹窄的地下室,更顯憋悶。
陳青鋒腦子裡的醫道徽記跳得更急,瘋狂示警。
這人,不對勁!
他發出一個低低的單音,含糊不清,像是在跟誰彙報,又像是自言自語。
終於,他開始往下走。
每一步都踩得很輕,存在感卻越來越強。
陳青鋒三人趕緊往培養架的殘骸後麵貓腰,儘量不發出丁點聲音,收斂所有氣息。
那人進了地下室。
手裡的手電光柱轉得飛快,掃過每一個角落。
他沒說話,隻是安靜地檢查,一絲不苟。
光柱掃過他們藏身的地方,在那些殘骸上停頓了幾秒。
陳青鋒的心跳快得要蹦出嗓子眼。
還好,那人沒有發現他們,繼續往前走,往地下室更深處去了。
他對這裡的結構,熟悉得很,沒有絲毫猶豫。
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在黑暗裡,再也聽不見。
陳青鋒才慢慢吐出一口濁氣。
後背,已然濕透,全是冷汗。
“走!”徐昌壽壓低聲音,語氣透著劫後餘生的緊迫。
他們不敢耽擱,趁著那人往裡走,趕緊貓著腰,順著石階快速爬了上去。
爬出洞口,回到地麵。
外麵的空氣,聞著都帶著一股久違的清新。
三人沒敢停留,迅速離開了研究所,上了車。
車子開出老遠,那股緊繃的勁兒才稍微鬆懈下來。
“剛才那人……是‘夜梟’的人?”蕭同光的聲音還有點發緊。
徐昌壽臉色沉重,搖了搖頭:“不清楚。但肯定不是什麼看門人,也不是普通的盜賊。”
“他身上的那股子氣場……很危險。”陳青鋒開口,他能感覺到,那是經過嚴格訓練,隨時都能動手的氣息。
更讓他心裡不安的是,方才那人的光柱掃過他們時,醫道徽記的示警達到了頂峰,似乎被什麼東西感應到了。
回到徐昌壽的診室,三人再次坐到了一起。
陳青鋒把從地下室帶出來的那本破舊記錄本小心攤開。
那些關於“特殊體質者”的記錄,反複刺激著他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