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那股疼一路漫到心裡,溫靜怡頂著蒼白的臉後退,踉蹌摔在地上。
樓梯間裡那兩人聽見動靜,下意識跑了出來。
看見溫靜怡,沈澤楷的臉色顯然不太對勁。
“靜……溫靜怡?你怎麼在這裡?”
溫靜怡痛得麵色發白,半晌才開口:“我過來做檢查。”
沈澤楷擰緊了眉,掃了一眼地上的報告,似乎在猶豫要不要上來攙扶她。
但他的手剛伸出來,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沈澤楷拿出手機,看見來電人的名字,臉色頓時變得擔憂。
“秋秋?你怎麼了?”
聽筒裡隱約傳來白夢秋顫抖的聲音。
“澤瑞,我好害怕,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剛剛做了噩夢,夢到你和澤楷哥哥一樣車禍去世了……”
沈澤楷捏著拳頭,眼底擔憂越來越濃:“彆怕,我馬上就回來。”
他似乎看不見溫靜怡白得像紙一樣的臉色,大步走向樓上白夢秋的病房:“我不會死的,會一輩子陪著我的寶貝。”
他那位朋友見狀,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問:“嫂子,您沒事吧?我幫您叫醫生過來?”
溫靜怡癱坐在地上,忍著那股疼低聲開口:“不用了。”
等他們都離開,她收拾好散落一地的檢查報告,上樓走回病房。
她心裡其實本來抱著一點僥幸,比如隻是沈澤楷那家夥跟她開了個卑劣無趣的玩笑,比如沈澤楷隻是擔心弟弟的死會讓白夢秋承受不住,所以才出此下策,之後還會回到她身邊。
可她“死去的丈夫”,在她最脆弱時守在彆的女人身邊,想要和彆人長長久久。
溫靜怡走進醫生診室,輕聲開口:“醫生,我想清楚了,打掉這個孩子。”
“什麼時候可以做流產手術?”
……
半小時後,溫靜怡拿著檢查報告和一隻藥盒,驅車離開醫院。
她懷孕不到五周,隻能選擇藥流,醫生開了一盒米非司酮片,每日一粒,等到第三天再去醫院清宮確認。
回到家後,她直接上樓去見了沈家老太太。
“奶奶,我想離開沈家,沈澤楷留下的東西,我全都不要。”
沈老夫人先是愣了一瞬,而後反而鬆了口氣。
“靜怡,你能想明白,奶奶很開心。”
這段時間,她眼睜睜看著靜怡日漸消瘦,恨不能跟著澤楷走了的樣子,心都快要碎了,偏偏又勸不了這孩子。
現在她自己能想通,老夫人反而開心。
“澤楷的遺產本來就該留給你這個遺孀,這些年你為了他和沈家的付出,彆人不明白,奶奶全都看在眼裡。”
她伸手拉住溫靜怡的手:“你不做沈家媳婦,奶奶也願意把你當親孫女。”
溫靜怡憋了一整日的眼淚,終究還是在這一刻砸了下來。
她沒跟奶奶說兄弟倆調換身份的事,也沒打算說之前想流產的事情,這個孩子也是她的。
和沈老夫人談完,溫靜怡下樓倒了杯水,剛維生素片拿出來吃,迎麵卻看見沈澤楷邁步進門。
看見她手裡拿著藥片,沈澤楷皺了皺眉:“你今天去醫院檢查什麼?這又是吃的什麼藥?”
溫靜怡淡淡看他一眼,直接在他眼前將藥吃了下去:“跟二少沒關係。”
沈澤楷無意識握緊了拳,隻覺得她的態度莫名冷淡,讓他心裡格外不舒服。
而且那片藥是什麼?
但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是“沈澤瑞”,他也確實不能問太多,隻能抿唇道:“我哥去世了,那我作為弟弟關心嫂子,也是應該的吧?”
溫靜怡牽了牽唇,笑意卻不達眼底:“不太合適,二少和我妹妹不是都快訂婚了嗎?我不想引起沒必要的誤會,也請二少注意分寸。”
留下這句話,她直接轉身離開了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