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春蘭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哪懂看這些?
月紅強裝鎮定道:
“哎呀,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
春蘭皺了皺眉。
“好吧,那就算是這樣。可小桃說蘇姨娘找你好像有急事,你要不要去蘇姨娘那邊一趟?”
月紅坐回到自己的桌案旁。
“我昨日的活計還沒做完呢,等吃午膳的時候,再過去蘇姨娘那邊看看。”
說著就拿起了昨日未打完的絡子。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針線房的掌事嬤嬤走了進來,看到月紅也在這乾活。
明顯愣了愣,倒也沒多說什麼。
隻是如同往常那般問詢著各人手頭的活計做的怎樣了。
又給閒下來的丫鬟安排了新的活計,這才走了出去。
月紅心下稍安,好在掌事嬤嬤沒當眾說她什麼。
也可能是掌事嬤嬤也不知曉那事吧!
不知為何,經過昨夜與三少爺的一番相處。
月紅覺得自己就像那見不得光的卑鄙小人。
為了銀錢出賣了自己的身體。
這讓她在這國公府裡,哪怕在同樣的下人們麵前,也無法抬頭挺胸的做人。
想到胸口那斑斑點點的吻痕,月紅就對那三少爺的惡趣味恨得咬牙切齒。
可又能如何呢?
她不過是個身份卑微的丫鬟,論身份、論力氣,她都反抗不了三少爺的強勢入侵。
隻能如同一個破布木偶般的承受.....
這時,那邊傳來幾個丫鬟在角落裡竊竊私語。
聲音不大,隻是針線房裡也沒有其它的聲響,她們的聲音便清晰入耳。
“聽說了嗎?昨日夫人身邊的嬤嬤叫了好幾個府裡的家生子丫鬟去了三少爺的院子,院門都沒進去,又給打發走了。”
“真的假的?莫不是三少爺身邊要安排侍女侍候了?”
“我聽說三少爺的青竹苑裡都是一群小廝,三少爺身邊也沒個貼身伺候的丫鬟,這要是被選上,豈不是獨一份的待遇?”
另一個丫鬟接話道。
“誰知道呢,就算三少爺身邊要添個貼身伺候的丫鬟,也不會從咱們這些低等丫鬟中派遣。
府中家生子丫鬟們可都是一等二等的丫鬟,咱們這些三等四流的下人隻有整日乾活的勞碌命。”
月紅聽著那些話語,心中暗自認同。
在這國公府中,下人的確是分了三六九等的。
家生子丫鬟由於出身的緣故,無法贖身。
可正因如此,她們反倒更能獲得主子的信任,地位自然要比像她這樣簽了契約的丫鬟高出一等。
就算是簽了契約的,也有活契和死契之分。
聽春蘭說,她當初賣身為奴時,她爹為了能拿多一些銀子,給她簽的就是死契。
所謂死契就意味著一生都要賣給國公府。
生死都由不得自己,隨時可以被主子杖斃或者發賣。
哪怕到了年老色衰,乾不動活的時候,也不能離開國公府。
隻能在府裡的某個角落裡苟延殘喘。
這時有的主子不願多出一份口糧,將這些老奴直接趕出府去。
任由他們流落街頭,淪為乞丐,甚至有的老奴被送去亂葬崗等死....
簽了死契的丫鬟,在府中的婚配也全由主子做主,根本沒有自主選擇的權利。
稍有不慎,犯了錯,遭受的懲罰也遠比活契的丫鬟更為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