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不想與姐姐真心相待,反而是更加珍惜這姐妹情義,就怕說了姐姐心裡會生出嫌隙。
月紅同樣有所保留。
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國公府三少爺的。
擔心國公夫人不許陸家的孩子流落在外,要將自己和孩子接回國公府。
就算不來去母留子那一套,她也不願意。
蘇姨娘說過,小妾沒有私產,而她現在有了那麼多錢財,這些錢財足以讓自己的孩子過上不錯的生活。
雖然比不上國公府的富貴奢靡,可孩子在自己身邊,由自己親自哺養,孩子也會活的無拘無束。
不會被所謂的嫡母嫡子們硬生生壓著一頭。
至於那位豐神俊朗的三少爺?
他以後會有他的正妻,會有他名正言順的嫡子。
是以,月紅想著等老爹和妹妹回京後,她就帶著一家子搬家,讓國公夫人很難找到她。
爹和妹妹都是國公府裡的仆從,主子有令,他倆不得不從。
月紅隻是不想讓他倆難做。
也許他倆有了銀子,贖身後反而更好。
另一個客房的王伯也一時半會睡不著。
那麼多銀子一下砸到頭上,讓他有種有錢無處花的感覺。
之前在路上分的銀子,他全部給了流放路上的陳二爺,手上隻剩下小閨女給回的五十兩。
他本不看重錢財,但突然有了那麼多錢財,他不得不想想以後這些銀子怎麼花。
給自己贖身嗎?
贖身了他依舊是一個人生活,兩個閨女都有她們自己的親人。
今日那中年男人是暗香的親爹這事,王伯並沒有想告訴暗香。
就像上次流放的犯人是國公夫人娘家人,王伯同樣瞞著。
倆閨女這一路走的開開心心的就好,那些影響心情的事能不說就不說。
除非逼不得已。
三人各有所想,到了第二天一早,三人碰麵,發現彼此眼底都有些烏青。
看來都沒睡好啊!
王伯見狀,可不能讓倆閨女睡不好,於是手一揮。
“都回去睡個回籠覺。”
就這樣,他們把休息好放在首位。
於六月初啟程,曆經漫長的旅程,直至九月底,終於望見那寫著“清水縣”的城門。
這個時節,在北方或許已然轉涼,可南方的冬季顯然來得稍晚一些。
空氣中依舊能感受到絲絲溫熱的氣息。
官道兩邊繁茂的樹木依然翠綠,與北方此時蕭瑟的冬日景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馬車緩緩在城門外停下,暗香扶著月紅從馬車上下來。
“姐姐,小心腳下。”
月紅右手撘在暗香的手臂上,左手護著自己的肚子。
三個多月的身孕,小腹處隔著衣裙也能看出輕微的起伏。
她梳著婦人發髻,頭上僅插著一支素雅的銀簪,卻更襯得她麵容溫婉。
抬頭看向城門上的“清水縣”三個大字,大字下方還有一個“北”字,代表此城門是北門。
這裡就是她故鄉的縣城了。
城牆與京城的相比自然簡易的不止一星半點。
這一路走來,距離京城越遠越是貧瘠。
可月紅不嫌棄,先不說這裡本就是她的故鄉。
就與她記憶裡末世相比,這裡簡直就是山清水秀,人間天堂。
管它是不是窮鄉僻壤出刁民,再刁能刁得過喪屍?
好吧!喪屍她可乾不過。
月紅自問還是有些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