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怪她耳力太好,將常勝那句“虎落平陽被犬欺”聽進耳裡。
合著他這意思就是他常勝是老虎,而自己和老爹就是狗了唄。
暗香當即走到門房窗口處,衝著裡麵忙活的常勝就開懟。
“常護院,你暗指誰是狗呢?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就憑你剛剛那句話,我就要扣你一個月的月錢。”
沒想到常勝聽了她這話不但不生氣,反而兩眼一亮。
他丟下抹布,搓著手腆著笑臉問。
“請問暗香妹子,我在這一個月的月錢有多少啊?
你千萬彆誤會,我剛剛不是在說你們,而是說在路上遇到的那些刁民。”
常勝還真不是在怪王伯和暗香。
不是王伯出現,他還得待在驛站苦等國公夫人的回信。
跟了王伯來這,好歹身邊還有兩個認識的人,讓他覺得自己不再是那唯一的外地人。
暗香可不信他這一套說辭,雙手抱在胸前。
冷聲道:
“哼,常護院你休要狡辯。不管怎樣,扣你月錢這事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常勝想著拿了月錢也是要還給王伯,自己都來不及捂熱乎。
扣不扣的好像也沒什麼區彆。
虱子多了不咬人,饑荒多了不壓人,大不了再多做一個月時間的護院。
其實他也有些想不明白。
就這麼普通的一戶人家,能攤上什麼事?
哪需要請個護院?有暗香在不就夠了嗎?
沒準王伯他就是變個法子,好心收留自己。
常勝不斷的做著自我攻略,一旁的錦衣老爺子卻是認真的盯著暗香瞧。
可能是年紀老了的緣故,他對自己的視力和記憶力不是很有信心。
老爺子上前一步,對暗香拱了拱手,很是禮貌的說道。
“這位小姑娘,老夫姓易,早在兩個月前帶著孫兒從京城返回這清水縣。
在途中曾遭遇一群悍匪攔路搶劫,當時幸得一位小姑娘搭救,敢問可是暗香姑娘?”
暗香.....
還好不是來討債的。
她很快想起在路上發生過的那事,那爺孫倆還沒給她付過報酬呢!
既然施恩於人了,那必須得大大方方的承認。
沒準以後他們就會有回報的機會。
暗香不習慣女子的福身行禮姿勢,她抱拳拱手說道。
“易老爺子,正是小女子。當日路遇不平,出手相助也是應當。”
易老爺子確定了這就是幫過他們祖孫倆的恩人,眼中滿是感激。
“暗香姑娘俠肝義膽,救了我和孫兒於水火,保住了我們運回來的兩車藥材,這份恩情老夫一直銘記在心,改日定當厚報。”
厚報?有多厚?
暗香心中一喜,麵上卻不動聲色。
“易老爺子言重了,出手相助本就不求回報。”
易老爺子又道。
“老夫一家就住在隔壁六號庭院。
近日聽我那孫兒說,幾日後會來這家為一位傷了腿的患者診治。
老夫閒來無事四下走走,見這處宅子住進了新鄰居,便過來看看。
我那孫兒醫術尚可,到底是年輕了些,老夫便想著能不能幫他把把關,再給腿傷患者做個檢查。”
一直牽著小月娥的月紅聽到易老爺子這話,便將所有的事串聯起來。
那次他們在城外不遠處,暗香獨自下馬處理了一幫悍匪。
當時她坐在馬車裡,是以並沒見到被悍匪們圍住的祖孫倆。
不然,她可能在第一次去回春堂的時候,就認出了那位年輕的易郎中。
看來還是得多做好事,沒準就能得到回報。
這不就來了麼?
月紅微笑著上前,給易老爺子福身行禮。
“易老爺子,需要治腿的正是家父,您這會可有空,我帶您進去可好?”
易老爺子爽朗一笑,點頭說道。
“如此,老夫便去府上討杯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