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實則也是個很有孝道的人。
他出身優渥,作為鎮國公府裡嫡出少爺,從小在府裡就備受家中眾人寵愛。
或許是國公夫人教導有方,或許是他骨子裡就帶著自律。
他並未養成囂張跋扈的性子,反而將親人們的關愛銘記於心。
故而,月紅生下三個孩子後,他也想著快些帶孩子們回去與親人們團聚。
也能早些讓親人們見到大房的嫡出孫輩。
隻是這路得一步一步的走,飯得一口一口的吃。
且還有舅父一族在流放島上受苦。
關於流放島上的情況,他從王伯和月紅口中得知了不少。
知曉舅父他們若是繼續留在那瘴氣彌漫的島上,不定哪天就會與他陰陽相隔。
他縱然再急著回去,也得將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先。
用過晚飯後,陸沉便和王伯走進了書房。
書桌上放著不少請柬,請柬上已寫明,恭請賓客來參加柳宅的滿月宴和喬遷之喜。
陸沉隻需填上邀請的賓客的名字,歡迎他們屆時攜家眷前來即可。
此事陸沉和嶽父柳樹林已經商議過。
柳家那邊的親人必然是要請的。
其實柳樹林他們在鄉下時,哪用送請柬?
隻需碰個麵說一聲就行。
但到了城裡,就得按照這裡的習俗來。
那便是給親朋好友寫好請柬,讓小斯送去邀請的客人家中。
人家收到請柬,有心交往的自然會按時前來。
若是知曉了還是不來,下次自然無需走動了。
柳家這邊要請的親人不多。
除了柳雲貴和柳月忠這兩家,還有柳裡正。
至於大伯娘出嫁了的女兒柳月香。
柳樹林考慮過後,覺得還是得請一下。
雖說逢年過節都沒見她帶著姑爺來拜個年。
但到底是自家親戚。
而且大哥不在了,也得敬著大嫂,柳月香出嫁了也是大嫂的女兒,他的侄女。
若是家中大操大辦的辦喜事都不通知一下,反而是他們的不是。
陸沉自是沒有反對意見。
叫王伯過來,隻是想問問王伯還要邀請哪些人。
王伯當即就像師爺上了身,扳著手指頭娓娓道來。
“咱們先從縣衙的同僚開始說起。
羅縣令首當其衝,他是縣衙的臉麵,屬於重量級人物。
趙巡檢是城防司兵士們的頭兒,自然要請來做客。
然後就是縣丞、主簿、師爺。
再往下就有周埔頭、河碼頭收費的嚴胥吏,戶籍部辦差的張胥吏....
對了,還有那位幫咱們打造車輛的老匠人也一並請來。”
陸沉寫完抬眼看向王伯。
“老爹您這是想把縣衙裡的人給掏空,但凡與您有過交際的都要請來做客?”
王伯嘿嘿一笑。
“請他們來又不是吃乾飯的,多少都得奉上禮金。
何況他們都來了,清水縣誰不知道咱們柳宅這邊與縣衙裡的人關係好?
以後你嶽丈也是這縣城裡有名有姓的人物了,辦起事來方便許多。
咱這人情往來,可不能疏忽咯!”
陸沉無奈地笑了笑,卻也明白王伯的心思。
他仔細核對了一遍名單。
“名單上這些人請是要請,不過禮金就是一個心意。
老爹您可彆再給他們什麼暗示之類的言語。
咱們這回宴請賓客,本就是圖個熱鬨喜慶。”
王伯連連點頭,拍著胸膛道。
“沉兒你放心,這禮金都由你嶽丈家來收,我絕對不摻和。
畢竟咱們不在清水縣的時候,這些人情往來還得柳兄弟去應酬。”
陸沉笑著說道。
“本該如此,這次辦酒席所有的支出就由我和月紅來出。
我從蕭鶴的茶樓借了兩個賬房先生過來幫著記賬。
還有這席麵桌椅都由他來幫著張羅。”
“很好,蕭鶴這小子總是能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