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像機打開。
廖成凱根據王導那裡給的劇本問些問題。
“屠老,您求學(上大學)的目的是什麼?”
“這個說來話長了。”屠老漸漸陷入回憶當中,思緒也不斷湧起。
“我16歲那年,不幸染病,高燒不退,甚至因此還被迫中止了學業。”
“起初大夫診斷是瘧疾,經過仔細觀察,大夫又否定了瘧疾,確診是肺結核,讓家人驚出一身冷汗,畢竟當年的瘧疾死亡率很高。”
廖成凱:“好在現在有了青蒿素,不用再擔心瘧疾了。”
屠老也是調侃一笑,說道:“也有可能我當時患得是肺結核而不是瘧疾,主要是青蒿素這種救命藥還在等待我去研究、發現。倘若說我真正得了瘧疾倒下,說不定就不會有今日的青蒿素問世了,看來這是上天冥冥中的安排。”
“也是因為那次險些換上瘧疾的經曆,讓我感到慶幸,可慶幸之餘又讓我做出了一個決定。”
“醫藥的作用這麼神奇,我當時就想,如果我學會了,不僅可以讓自己遠離病痛,還可以救治更多人,何樂而不為呢?”
“於是51年的時候,我考上了北京大學醫學院的藥學專業,開始了我的學醫之路。”
對話持續了二十多分鐘,最後在離開的時候廖成凱和小黃如願拿到了屠老的簽名,十分喜悅得離開了。
下午的時候,廖成凱、小黃又去采訪孫家棟孫老。
隻是這次的對象雖然也是坐著,但卻是坐在輪椅上。
對這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廖成凱敬佩不已。
提起孫老,有無數個“中國第一”跟他的名字緊緊聯係在一起:
中國第一顆導彈、第一顆人造衛星、第一顆科學實驗衛星、第一顆返回式遙感衛星、第一顆通信衛星、第一顆資源探測衛星、第一顆北鬥導航衛星、第一顆探月衛星……
有人說,翻開孫老的人生履曆,就如同閱讀一部新中國航天事業的發展史。
這位當年最年輕的“兩彈一星”元勳,如今卻是僅存的兩位之一。
仔細觀察孫老的過往,也是年少成名。
1948年(19歲),考入哈爾濱工業大學預科學習俄語,後轉入汽車係。新中國開始組建空軍後,作為急需的俄語翻譯人才被選送入伍。
1951年(22歲),被派往蘇聯茹科夫斯基工程學院飛機發動機專業學習。
1958年(29歲),畢業並獲得全蘇斯大林金質獎章,回國後被分配到國防部第五研究院一分院並從事導彈原創工作。
1960年(31歲),擔任型號總體主任設計師。
1967年(38歲),錢學森親自點將,讓年僅38歲的孫家棟擔任“東方紅一號”的技術總負責人。
後麵就是開掛的人生了。
廖成凱:“孫老,您老師,您求學(上大學)的目的是什麼?”
孫老雖然腿腳不便了,但是身板挺直,聲音非常洪亮。
“給我影響最大的是***的那番話。”
“***說: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是歸根結底是你們的。你們青年人朝氣蓬勃,正在興旺時期,好像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
“那時候就下了決心,一定要考上大學,儘可能的汲取知識,國家需要我乾什麼事情,我就去做!”
孫老簡單的幾句話,概括的卻是他的幾十年職業生涯。
7年學飛機,9年造導彈,50年放衛星。
他用66年去印證了“國家需要,我就去做”這八個字。
國家需要大學生,他便考上大學。
國家需要造衛星,他便放棄9年的導彈研究,開始“轉向”並開啟為之一生的衛星事業。
兩位老人,一個學醫是為了讓更多的世人少受疾病的痛苦,另一個學飛機是因為國家的需要。
走出孫老的家,廖成凱想起《鋼鐵是怎麼樣煉成》裡的一段經典名句:
「人最寶貴的東西是生命,生命對人來說隻有一次。因此,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當一個人回首往事時,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愧;這樣,在他臨死的時候,能夠說,我把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了人生最寶貴的事業——為人類的解放而奮鬥。」
他想,當屠老和孫老回憶這一生的時候,應當是非常欣慰的。
因為,他們做到了。
再想起自己的過往,忍不住心生羞愧。
隨後暗下決心,雖然他不能像屠老、孫老一樣偉大,但他的人生也應當追求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哪怕對社會、對國家非常渺小,可隻要做出了奉獻,總歸是有點用處的。
人生很短暫,不應當虛度。
(實在不好意思,查孫老和屠老的資料花了太長時間了,文中很多對話都是孫老、屠老在采訪中的原話,這兩位先生實在是太偉大了!致敬兩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