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克曲一脖子下意識縮了縮,意識動搖起來,可最後還是咬牙道:“徐伯伯,我真的不知道二虎在哪裡!”
“嘿,這小子還挺仗義的,”徐永林被氣笑了,直接對陳灝招呼道:“陳校長,二虎估計就躲在這裡,我們自己找吧。”
陳灝點點頭,“好。”
三人就直接進去尋找阿子日傑的身影。
至於吉克曲一就站在一旁看著,反正他還沒開口,已經是儘力了。
十幾分鐘後。
吉克曲一家雖然是磚房,但也就是那樣,三間客房和一間客廳,都沒有粉刷牆壁,紅磚裸露著,保持著原汁原味的敘利亞風。
因為沒啥東西,基本上難以藏人,可還是沒能找到二虎。
“這臭小子,往哪裡躲了?”徐永林站在原地轉了轉,真是奇了怪了。
連茅廁都檢查了,壓根沒人!
陳灝帶著許光台走了過來,“徐書記,猴子家還有哪裡沒搜尋?”
“都搜了一……等等!”徐永林眼前一亮,連忙道:“我知道這小子躲哪了!”
“哪?”
“羊圈!”
陳灝眼睛瞪大,羊圈那得多臟多臭啊。
可是當他們三人來到磚房旁邊的羊圈後,在角落裡果然找到了對方。
“痛痛痛!”被徐永林拽著耳朵的阿子日傑連聲喊疼,臉上更是套上了一個痛苦麵具。
“徐伯伯,快鬆手,真的痛啊!”
站在磚房門口,徐永林冷哼道:“那你還輟學嗎?”
“就輟學!”阿子日傑嘴硬地大喊道。
“你當初在你爺爺臨死前怎麼保證說會好好讀書,要走出大山的,現在又變卦了?”
徐永林真的被氣到了,手鬆開,對著阿子日傑咆哮道:“還有孟彬書記,當初半夜你發高燒,是誰在頂著大暴雨,冒著生命危險背著你去鎮上衛生院的?”
“你是達洛小學成立後第一屆學生,也是成績最好的,你要是輟學了,對得起你爺爺,對得起孟彬書記,對得起大家嗎?”
“學費不夠,有你徐伯伯在!”
“你為什麼要輟學?!”
站在徐永林麵前的少年,此刻已然是淚流滿麵,兩行淚水無聲淌下。
“我知道我不該輟學,可是家裡窮,奶奶身體又不好,我那個爹也靠不住。”
“家裡沒有收入來源,我不能一直靠徐伯伯和村裡的叔叔阿姨救濟。”
“我已經滿16歲,我是大人了,我要出去打工,我也可以撐起這個家!”
“我不能再失去奶奶了!”
阿子日傑緊咬著嘴唇,沒有發出哭聲。
但是他眼神中的執著,是那般的堅決。
爺爺去世,父親是個賭狗,母親又早跑了,阿子日傑隻剩下一個奶奶相依為命了。
徐永林雙眼通紅,眼眶早已濕透,他張了張嘴,可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他能說什麼?
他也隻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上有四老,下有兒女。
麵對阿子日傑的情況,完全束手無措。
這世上隻有一種病永遠也治不好,
那就是窮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