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島南路。
海風吹拂起少女的秀發，連帶著空氣都變得清香許多。
兩人倚著欄杆，陳灝一會兒看錢嘉惠，一會兒看天上的月亮。
總覺得眼前的人兒，比那月亮還要耀眼。
陳灝嘴唇蠕動，最後懊惱地吐出一道濁氣。
女人在這方麵總歸是細心的，錢嘉惠頭一歪，問道：“嗯，怎麼了嗎？”
陳灝把頭向旁偏去，“我在思考什麼是愛情。”
錢嘉惠聽到這句話，被驚得連咳嗽幾聲，雙頰羞紅。
“那……什麼是愛情？”
聲若蚊蠅的音量，得虧這個點沒什麼噪音，陳灝還能聽得清。
他撓撓頭，相比往日的淡定和嚴肅，今天仿佛變了個人似的，不再是那個國內高校界與學術界的新星，而是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毛頭小子。
“我……我不太懂什麼是愛情。”
“有的人認為愛情是一見鐘情，有的人又認為愛情是日久生情。”
陳灝搖搖頭，眼神裡閃著茫然。
這兩個他覺得都不是。
一見鐘情更像是被對方的顏值、身材、氣質給吸引，感覺比較盲目；至於日久生情，看起來像是一種妥協、一種習慣，似乎缺少了某種激情。
“我隻覺得愛情很複雜，它比任何一道數學題還要難解，它沒有一個固定的序列和答案，它會受到很多因素得乾擾，比如時間、金錢、距離……”
“過去的我也不覺得自己需要愛情，因為相比愛情帶來的多巴胺，我覺得還不如發一篇頂刊sci會更多點，女人隻會影響我寫論文的速度。”
這話不是虛話，對陳灝這種科研天才來說，談戀愛隻會浪費更多的時間，有這點時間都夠完成一些重點項目或者論文了。
所以，他一直都未談過戀愛，隻覺得沒必要，或許也可以說沒有遇到那個人。
錢嘉惠聽了“撲哧”一笑，笑罵了一聲“呆子”。
眼神中的溫柔卻漸漸增多。
“直到你的出現，讓我開始質疑自己，難道這是我的愛情嗎？或者說，我是真的喜歡你而非被你的顏值所吸引？”
陳灝深吸了口氣，搖頭道：“不，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了你。因為有時候泡在實驗室裡，我會想到你，甚至為了去見你，會把效率提升，儘快忙完手頭的事情，這種感覺是前所未有的，至少是這輩子。”
“那你喜歡我哪點呢？”
借助著月光，錢嘉惠偷偷地看了眼陳灝，然後做賊似的轉頭回來，心跳得厲害，手心早已滲出汗水。
“我也不太清楚，我隻知道，我想和你天天在一起，不管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事情，是喜還是悲，隻要有你在身邊，我都會感到開心。”
“如果用化學來表達的話，大概就是激發態讓我認識你，基態讓我愛上你。”說完，陳灝撓撓頭，臉色有些苦惱。
他想說些浪漫的話，比如沈從文的「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隻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紀的人」，或者朱生豪的「我是，我是宋清如至上主義者」，還有王曉博的「我把我整個的靈魂都給你，連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氣，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種壞毛病。他真討厭，隻有一點好，愛你」。
但這些都不適合他。
他是典型的理工男，四年時間能修到麻省理工學院計算機、材料學、數學、電機工程的博士學位，除此之外，對化學、機械、物理學、建築也有不少的研究。
唯獨對文學不太感冒。
真要讓他說那些不符合他人設的情話，感覺會有油膩，自己也有雞皮疙瘩豎起。
但是今天，他覺得有些話也該說出來了。
“嘉惠，我喜歡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陳灝直視著錢嘉惠，儘管聲音略顯局促，但態度很誠懇。
“嗯~”錢嘉惠嚶嚀了一聲。
“太好了！耶！”
陳灝歡呼一聲，抱起眼前的佳人轉圈。
得虧他平時經常鍛煉，嘉惠身高173，體重也過百，換成普通的科研單身狗，大概率沒這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