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印著順豐快遞字樣的快遞包裹從手中滑落,陳樹鵬臉色發白,眼神裡是無窮無儘的惶恐。
“小鵬,你還在聽嗎?”
“你在學校那裡究竟做什麼事情了,怎麼突然會開始調查貧困證明?”
父親焦急的聲音將陳樹鵬的意識拉回現實。
他苦澀地說道:“昨天早上學校領導突然約談了我,問我貧困資質的事情,可能是被舉報了吧。”
這才兩天不到的時間,學校動作這麼快,陳樹鵬開始擔心了,學校好像是動真格的。
那真的會如他千度出來的結果一樣嗎?
他不知道。
“被舉報?”電話那頭的聲音一滯,隨後是不滿地訓斥道:“怎麼好端端就被舉報了,是不是你平日裡太招搖了?”
“我之前都怎麼跟你說得,讓你在學校裡低調點,跟同學之間打好關係,不要得罪人……”
見父親還在數落著自己,陳樹鵬本就心頭煩躁得很,對手機歇斯底裡地大吼道:“為什麼都把責任推給我,當初你不是讓我去申請的嗎?!”
陳樹鵬失控地大叫在夜晚格外引人注目,尤其是還是在學生公寓樓下,不少學生都看了過來。
“呼——”
連續兩個深呼吸後,陳樹鵬情緒稍微好轉點,他拾起地上的包裹,灰也沒擦直接攬著往右走了一段路,來到一個人少點的灌木叢邊上。
咬著牙,眼眶裡的淚花在打轉。
“我原本也沒想著去冒領助學金、勵誌獎學金,是你說有關係可以搞定貧困證明,免費的不要白不要!”
“要不然我現在也不會被學校調查!”
“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學校萬一把我開除了可怎麼辦……”
陳樹鵬蹲在地上,頭埋在雙膝裡,小聲哭泣著,生怕聲音太大讓熟人認出來。
說到底,陳樹鵬平日裡性格再糟糕也不過是一個十九歲的學生,當退學的可能性出現在眼前,本就緊繃的一根弦直接斷了。
冒領助學金、勵誌獎這回事得追溯到大一開始的時候,父親說這個東西不申請就浪費了,而且身邊有不少朋友的孩子也都領了這個。
還說什麼大一的時候申請方便,每年都能拿一次。
起初陳樹鵬擔心影響不好,但父親說這個發的錢都歸他自己處理,陳樹鵬就答應了。
現在出了事情,陳樹鵬便想起這回事的提議者。
“是我提過的沒錯,但也不是咱們家這麼做啊!而且錢都是給你的,想著讓你在學校裡吃好點、談個戀愛什麼的,我可是一分都沒拿!”
說著說著,電話那頭的陳父說著說著心裡也不是個滋味,畢竟當初的確是自己提起的,當初還問了好幾個朋友,都說沒事才放心去搞,天底下能有哪個父親去坑自己的兒子?
而且他之所以知道有人在調查陳樹鵬的貧困資質這回事,得益於一個在黎明社區居委會工作的朋友。
去年辦貧困證明也是拜托這個朋友去操作的,花的不多,也就是幾條煙和一頓飯。
“都怪你爹我,現在這個事情該怎麼辦,學校那裡真的會開除嗎?”陳父擔心地說道。
“我不知道,要是被開除了我可怎麼辦。”陳樹鵬腦袋嗡嗡作響,他真不敢想象被開除後的樣子。
大學被開除學籍,那想要上大學隻能重新回到課堂參加高考。
他可不是什麼學霸,被北大退學後又能重新考回去,能考出去年的分數都算不錯了。
而且光華大學今年的分數線暴漲,重新考一次也考不回來。
“要不然……給你們學校領導送送禮,看看能不能疏通下?”陳父腦海中一道靈光,想到了這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