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王阿姨手腳麻利地收拾了碗筷,又端上了新沏的香茗。
客廳裡,三人隨意地坐著。胡靜端起茶杯,輕輕吹開漂浮的茶葉,目光落在陳瀟身上:“陳瀟,你最近除了學業,還在忙些什麼?我看你精神頭很足,似乎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陳瀟笑了笑,放下茶杯:“胡阿姨真是慧眼如炬,確實在琢磨一個小項目,和朋友一起,看中了一塊地皮。”
“哦?地皮?”胡靜來了些興趣,“寧海市的地價可不便宜,你看中的是哪一塊?為什麼會覺得有投資價值?”她久經商場,對投資的嗅覺遠超常人。
唐歡歡本來在一旁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聽到“地皮”、“投資”這些字眼,耳朵也微微動了動,目光不著痕跡地從手機屏幕上移開,瞥了陳瀟一眼。這家夥,除了會彈琴做飯,難道還懂做生意?
陳瀟沉吟片刻:“具體位置暫時還不方便透露,不過我判斷,那塊地皮在未來一段時間內,會有不小的升值空間。”
胡靜微微頷首,呷了口茶:“願聞其詳。我對寧海的地產市場,也算有些了解。”她並不急於追問具體是哪塊地,而是更看重陳瀟的判斷依據。
陳瀟知道,單憑一句“看好”是無法讓胡靜這樣的商界前輩信服的。他結合係統給出的信息,緩緩說道:“胡阿姨您應該也知道,目前寧海市市委書記的位子還空懸著。根據我得到的一些消息和分析,幾位潛在的候選人中,王振海王副市長接任的可能性非常大。”
胡靜手指在茶杯邊緣輕輕摩挲著,沒有說話,示意他繼續。
“這位王副市長,我對他過往的一些施政綱領和個人偏好做過一些研究。”陳瀟侃侃而談,臉上帶著自信,“他主抓經濟工作的時候,非常注重城市新區開發和基礎設施建設,尤其偏愛打造具有現代化氣息的商業綜合體和高新技術產業園區。而且,他對於提升城市綠化覆蓋率、改善人居環境方麵,也有著比較長遠的規劃。我選中的那塊地,恰好符合他未來可能推行的發展方向。”
他頓了頓,繼續道:“目前那塊地因為一些曆史遺留問題和周邊配套的暫時缺乏,價格還處在窪地。但一旦新的領導班子上任,相關的政策傾斜和資源投入,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到時候,地價自然水漲船高。”
聽完陳瀟的分析,胡靜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她沒想到,這個年輕人不僅在藝術上頗有天賦,對時局的洞察和商業邏輯的分析,也如此清晰透徹。她自己也曾關注過市裡的人事變動,但遠沒有陳瀟這般將人事、政策和地產投資如此緊密地聯係起來分析得頭頭是道。
“你說的有幾分道理。”胡靜緩緩點頭,“王振海此人,確實有魄力,也注重實績。如果他能順利上位,寧海市未來的發展格局,怕是真的會有不小的調整。”她看向陳瀟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欣賞,“看來,你這個小項目,是做過周詳準備的。”
唐歡歡在一旁聽著,雖然對那些官場上的彎彎繞繞不甚了了,但也大致聽明白了,陳瀟這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而且聽奶奶的口氣,似乎還挺看好他。她不由得重新打量起陳瀟,這家夥,好像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深藏不露。
陳瀟謙遜地笑了笑:“也隻是一些個人淺見,具體如何,還要看市場後續的反應。”
胡靜擺擺手:“年輕人有想法,敢去嘗試,總是好的。若是將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或者想聽聽我這個老婆子的意見,隨時可以開口。”這番話,無疑是對陳瀟能力的一種高度認可。
“那就先謝過胡阿姨了。”陳瀟知道,胡靜這句話的分量。
又聊了一會兒,氣氛輕鬆了不少。胡靜看著窗外的夕陽餘暉,忽然道:“陳瀟,時間還早,不如再彈奏一曲?”
“當然樂意之至。”陳瀟起身,走向那架熟悉的黑色三角鋼琴。
唐歡歡也收起了手機,抱著手臂,眼神裡帶著一絲好奇。她已經領教過陳瀟的廚藝,現在,她想看看,這個“哥們兒”的鋼琴,是不是也和他做的菜一樣,能給人帶來驚喜。
陳瀟修長的手指輕輕落在琴鍵上,一段悠揚而熟悉的旋律緩緩流淌而出。
依舊是那幾首胡靜丈夫生前鐘愛的曲子,但在陳瀟的演繹下,每一次都有細微的不同,情感的投入卻愈發醇厚,每一個音節都精準地敲擊在聽者的心弦上。
胡靜閉上了眼睛,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身體隨著音樂的節奏輕輕搖晃,完全沉浸在這份久違的慰藉之中。
唐歡歡一開始還想維持著自己酷酷的表情,但聽著聽著,她抱在胸前的手臂不知不覺地放了下來,那雙總是帶著幾分不羈和挑剔的眼睛,此刻也一眨不眨地盯著陳瀟的側影和他靈動的手指。
她不懂什麼複雜的樂理,也分不清什麼流派技巧,但她能感受到音樂中蘊含的情感。那琴聲仿佛有魔力一般,能讓她煩躁的心緒平靜下來,能讓她感受到一種久違的寧靜和美好。
她看著聚光燈下,那個專注彈琴的男人,側臉的線條在柔和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分明,手指在黑白琴鍵上靈活地跳躍,優雅而從容。這一刻,唐歡歡忽然覺得,這個“彈鋼琴的”,好像真的有點帥。
【叮!唐歡歡好感度+3!】
此時,唐歡歡對陳瀟的好感度,已經從20點悄然升至23點。
一曲終了,餘音繞梁。
胡靜緩緩睜開眼,眼角似乎有些濕潤,臉上卻滿是寧靜與滿足的微笑:“好,太好了。陳瀟,你的琴聲,總能讓我找到當年的感覺。”
陳瀟微微一笑:“胡阿姨喜歡就好。”
看看天色已晚,陳瀟起身告辭:“胡阿姨,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還要上課。”
“好,那你路上開車小心些。”胡靜站起身,親自送他到門口,“有空常來坐坐,陪我說說話,彈彈琴。”
“一定的,胡阿姨。”
唐歡歡也跟著站了起來,走到門口,看著陳瀟,難得地沒有再用那種吊兒郎當的語氣,隻是酷酷地點了點頭:“喂,彈鋼琴的,今天……謝了。菜不錯,琴也還行。”雖然依舊是那副拽拽的腔調,但話語裡的真誠,卻讓陳瀟有些意外。
陳瀟淡淡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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