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經心轉動刀柄,聽著磚石碎裂聲,笑得十分溫柔。
“沒了世家支持,我才能徹底放開手腳做事。”
“哦,對了,你個沒腦子的東西,陛下能如此信任侯爺,那是因為她一個女兒身,根本做不出什麼擁兵自重的大逆舉動。”
“我若是提出去北境,三日內,我必暴斃而亡。”
謝晉終於回過神來了,他臉上的血色早已褪儘,身軀開始不受控製的抽搐。
“其實,想要平安離開上京城的辦法多了是,你隻要聽我的,就能奪鎮北軍的軍權……”
“奪你老母啊奪!”
楚奕的聲音陡然拔高,語氣中滿是嘲諷與不屑。
“你爺爺我從未打算去北境,因為,我可以在上京城旁造一個北境出來,招兵買馬。”
“然後,嗯……”
他的嘴角緩緩揚起,又第一次在一個人麵前毫不掩飾地展露出自己的野欲。
“挾天子以令諸侯!”
“攝政為隱帝,你覺得如何?”
這番話,震得謝晉心神俱顫。
他謝氏再跋扈,也沒有取而代之的膽量與想法。
而眼前這個年輕人,表現出來的野心,卻比任何人都要更可怕。
“你,你……”
楚奕突然揪住謝晉發髻將人提起,力道之大,讓他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同時,他隨手抄來一支沾著墨汁的毛筆,狠狠戳進對方鼻孔。
“趕緊的,將名單寫出來。”
“敢少寫一個名字,老子今晚就把你夫人,送進教坊司掛牌當花魁去。”
“我可以給你最後一個保證,我不死,你妻女在掖庭宮不會過得太苦。”
“至於信不信,隨你咯。”
謝晉被墨汁嗆得涕淚橫流,臉上的表情扭曲而痛苦。
可他在短暫平複好自己的複雜情緒後,最終雙手顫抖的寫下了兩份內容,聲音中帶著一絲祈求。
“我,我還想見靈蘊最後一麵。”
“有機會再見吧。”
當謝晉看著楚奕龍行虎步的走出去,心中莫名生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外露草莽之相,內藏蟒雀吞龍之誌!”
“人人都將他當做了刀,卻殊不知,他才是真正的操刀手。”
“不管他未來能不能成功,此人都不可小覷啊!”
倘若靈蘊待在楚奕身邊,一旦暴露出真實想法,那後果不堪設想。
這,可如何是好?
楚奕出去後,喊來了秦宣。
“子廉,下午幫我去一處金銀鋪秘密取一筆錢,彆讓任何人知道,包括秦相。”
他抬眸看向秦宣,眼中浮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你若是為難,這件事就算了。”
他很歡迎有人投奔自己,但那人得有投誠的心思,不然養著乾什麼?
所以,這算是自己對秦宣的第一次試探。
聽話可用,那就大用!
秦宣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旋即毫不猶豫的應下:“不為難,大人儘管安排就是。”
楚奕笑了笑,隨即說出謝晉給的一處藏錢位置後,低沉道:“我先去安排點事情,等會我們出去乾一波大了。”
秦宣“嗯”了一聲,目送楚奕出去後,又低聲詢問:“殷先生,你觀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