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也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對勁了。
他悻悻然地住了嘴,隻是那看向楚奕的眼神,依舊充滿憤恨。
虎威伯目光一沉,將視線轉向楚奕,沉聲問道:“楚千戶,你今晚這是什麼意思?”
楚千戶?
梁羽聽到這三個字,整個人陡然一驚。
眼前之人,竟然是上京城人人聞風喪膽的楚閻王?!
這狗日的,隱藏身份,接近自己乾什麼?
隨即,楚奕將事情經過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又聲音平靜的問道:“虎威伯,你覺得本官做錯了嗎?”
虎威伯沉默了下來。
這件事是王世容那混賬東西搞起來的,自家兒子卻傻乎乎的淪為爪牙,貿然得罪對方,楚奕何錯之有?
更何況,這尊活閻王連謝氏都敢殺,區區一個虎威伯府的世子,隻怕根本未被放在眼裡。
剛才楚奕沒直接把梁羽打殺了,已經是給了自己天大的麵子。
“楚千戶,自然沒做錯的。”
說到這裡,他心中一凜,隱隱猜到楚奕故意這般折辱王世容,顯然是要對王氏下手了。
他不敢輕易摻和其中,心中隻想儘快脫身。
“楚千戶,今夜之事是我兒有錯,本伯向你道一聲歉,隻望你能原諒。”
“梁羽!還不給楚千戶道歉!”
梁羽看著父親低聲下氣地向一個小小千戶道歉,心中不爽至極。
他麵色漲紅,忍不住叫道:“爹!你看我臉上的傷,怎麼還叫我道歉……”
虎威伯臉色驟然冷了下來,嗬斥道:“我叫你道歉,你沒聽到嗎?”
楚奕現如今在上京城惡名昭著,尋常勳貴,還真不敢輕易得罪。
不然,惹來這條瘋狗會很麻煩!
梁羽被父親凜然的氣勢震住,雖是一臉不甘,卻也不敢違抗。
他咬了咬牙,最終硬著頭皮說道:“楚千戶,之前多有得罪,還請你多多見諒。”
薛綰綰輕輕捋了捋鬢間發絲,看著這對伯爺父子在麵對楚奕時,也隻能被迫低頭道歉。
這般威勢,上京城幾人能有?
曾經的少年郎,不知不覺間已經成長到了這一步,如今儼然成為一尊不可忽視的大人物了!
楚奕目光掃過梁羽,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虎威伯,本官不明白,你虎威伯府的世子,怎麼就甘心做王氏的一條狗啊?”
梁羽有些氣急的說道:“你才是狗……”
虎威伯第一反應,便是衝著梁羽喝罵道:“你閉嘴!”
梁羽憤憤地將頭偏向一旁,卻不敢再多說半句。
虎威伯眯著眼睛,視線重新落在楚奕身上,聲音略帶試探。
“楚千戶,你今夜請我兒喝酒,到底想乾什麼?”
楚奕也沒有繼續賣關子,而是開門見山道:“想通過虎威伯,聯合武勳,對抗五姓,奪回南衙軍的軍權,重振如今武勳的聲勢。”
此言一出,薛綰綰眸光微動,透出了幾分驚訝,似沒想到楚奕所圖甚大,隻是這些武勳可不好拉攏。
隨後,她撐住下巴,目光落在湖麵上。
那輕薄的長裙隨著她的姿態,將腰腿間的曲線勾勒得淋漓儘致,宛若熟透的薄皮雪梨,令人移不開眼。
虎威伯心中不禁一沉。
他的確已經看出女帝要對五姓動刀,可如今的旋渦,誰敢輕易踏入?
稍有不慎,便是家破人亡之局。
“楚千戶,你代表誰說這種話?”
“鎮北侯,還是蕭指揮使?”
楚奕隨即扭頭望向皇宮的方向,語氣意味深長:“自然是那一位。”
虎威伯眉頭越鎖越緊,露出幾分複雜。
想當初秦蒹葭登基之時,不少武勳都對她頗有微詞,甚至不屑一顧。